《借粮》

夏历一千四百八十七年。乌阤使使者借粮于齐。

威太后问使者：“若远来朝食饭否？”

使者：“已。”

威太后：“餐食几何？”

使者：“酒三升，肉十斤。”

威太后：“寡人三餐食六两。有乌鹊两只，食一两。实无富余可养乌阤之民。”

威太后：“我齐国富裕人家岁晏以余粮「布施」「流民」。或可求借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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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流民」并不是骂人的词句。

然而这样的暗喻还是教自以为威风凛凛的乌阤使者恼羞成怒了。（若是在无殇看来，其实威太后言语也是很直白了。实在是算不得暗喻。）

使者怒。谈判自然是谈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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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阤人起源不明。先时在北方，与宗周疆域相隔遥远。在那时乌阤就不安分，常欺压同在北方草原放羊的别的群体。而势力向南扩张之后很快与齐宋等国结仇。

闻知此番乌阤借粮的事。教院学生议论纷纷。

有人讥诮乌阤：“那些目无礼教的人啊自得又骄傲。自以为是天之骄子。其实特别讨人厌。自以为爱好自由。却是胡作妄为。肆意劫掠财货就像强盗一样。”

当然并不是所有齐国人都同这位仁兄一般憎恶乌阤和乌阤人。

只是他们怎样看待乌阤，其实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威太后是怎样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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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阤与齐国关系，从来不善。

以往也有友好一些的时候。

到了威太后当家作主，却是越发敌对了。

威太后本人更是十分仇视乌阤这个邻居。

据说威太后做王后时曾经怀胎。却因为乌阤细作投毒，害得威太后小产。

经过调查及推测认为：乌阤细作投毒目标原是威王。当时是操作失误。

只是不管前因，这笔账都是算在乌阤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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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乌阤竟然前来借粮，也是厚颜无耻。

这厚颜无耻之说，不是因为前仇旧怨，而是，就此时此刻两方状况而言。

假若乌阤缺粮，齐国不幸灾乐祸，就是齐国有修养。

万万没有齐国损己利人、慷慨解囊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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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乌阤将要怎样报复齐国，无非是继续烧杀劫掠。具体事宜在此暂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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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上谈兵》

无殇才知道是自己低估了齐国人对乌阤之事的关心。

这天给无殇煮药的小童从厨房提药汤来，边走边嘟囔着：“乌阤总说我齐国这般吃熟肉的人虚伪。我看如乌阤一般吃生肉、还偏要以之为荣者，才是没脸没皮。”

看药童把汤药倒进碗里，无殇没过脑子问了一句：“吃生肉是没什么值得骄傲。吃熟肉就值得为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