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子不大,不过是林绰家后花园那般大小。冬日里不胜萧索,满地落叶随风奔走,踢踢踏踏,穿了大拖鞋一般。偶有几株鹅黄色的结香,在门庭角落羞答答的。纯紫色的大丽花,一拳大小,层层绽放,好似天空散开的烟花,有推波助澜的动感。
张慢矮身近距离拍,对着花蕊一阵咔嚓咔嚓,在萧肃的冬日里,动静格外大。
“话说,你使劲儿拍人花的生殖器做什么?”
林绰坐在假山石边,百无聊赖,故意打趣。张慢也被她逗乐了。花蕊这么好听的名词,在她嘴里,就成了生殖器这样冷冰冰又带点yellow的词语。
“谁教你这么说的?一点也不羞。”
张慢停下手上的动作,佯装怒目。
“炮哥啊。”
“谁?”
张慢简直要被林绰惊厥。语不惊人死不休啊,起初怎么会以为她是窈窕淑女呢。
“饶馨影啊。她最喜欢在宿舍里宣扬性自由。‘情到深处性自由’,这是她的理论。你知道昨晚她和大猴的事吧?”
林绰促狭一笑。张慢脸嚓的红了。
“女孩子家家,别学坏了。”
说罢又假装低头翻看刚才拍的照片,却越看越脸红。大约是想到刚才林绰说的“生殖器”,自己正一个劲儿地盯着人家生殖器……林绰在两米开外仔细瞧着他的神情变化,两道剑眉不安挑动,嘴角似笑非笑,不由感叹,她的小哥哥可真可爱真好看。
张慢还在整理照片,就感觉到身后有团软包子贴上来。水葱一样的手指,紧紧桎梏住他的腰,在冬日里白白嫩嫩的。
“怎么啦?”
“冷。”
张慢回转身子,将林绰拢进怀里,冰冷的手意欲摸摸她的脸,却发觉自己的手冰得要命,林绰一个冷颤,他迅疾将手放下,又被林绰捉住,把它们往自己肚子里藏,隔着薄薄的内衣,暖暖的软软的。张慢脸红心跳,尽量压制不该有的欲望,连带不敢看林绰。
“怎么啦?”
这回换林绰抛回去问他了,一丝促狭的笑意爬上眼底。张慢发现是林绰故意捉弄,双手便无所顾忌地游走,右手紧紧扣住她杨柳般的细腰,令她动弹不得,左手攀援直上,直扣后脑勺。还没等林绰反应过来,他的唇已经压下来,唇齿之泮,柔情相依,意蕴绵长,此情悠悠无尽头,“滴答滴答”,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濒临窒息了,要离开,他不放,还轻轻地咬了一口,她吃痛,用指甲抠他的后脖颈,他反而咬得更凶,将她按在假山石上,一通狂吻,俯瞰之下,不像两个人,倒像两只厮打的野猫。
林绰终于被吻得全身瘫软,无力再搏击,整个人挂在他身上,乖巧可爱。张慢这才放开她。起初张慢脸上的红晕,此时尽数转到林绰脸上了。
“不是要性自由吗?还要不要?”
张慢舔了舔嘴唇,好像吃了什么人间美味,然后哑着嗓子诘问。林绰讪笑,悻悻地缩起肩膀,十足小媳妇儿模样。
“别玩火,娘子。”
张慢凑近低声说。林绰一哆嗦,腿都软了,退回到安全距离。于是接下来半天,都十分安分,不敢再提大胆之词去挑逗。吃完晚饭,又以高老催交论文为由,跟张慢道别,分开后拔腿就跑上楼,踉踉跄跄的,见了鬼一样。张慢在身后看着好笑,怕是吓到她了,改天还是温柔点。他摸了摸嘴唇,那里残留她的香味。
当晚,张慢在电脑上p图,有几张镜头拍到她,低眉顺眼的样子,真是破天荒了。本来修着花的,后来变成一门心思描画她的脸了。大猴今晚回来了,跟个石头一样,傻掉了。蜡笔小新和小溪正以好事者姿态,围攻他。
“昨晚,成了吗?”
“爽吗?”
“到底谁主动?”
“几次?”
“做安全措施了吗?”
“你们,算什么关系了?”
两个人,两张嘴,倒像是长了五百张嘴,比娱乐八卦的记者还难对付。大猴只顾低头傻乐,不拒绝不回答不负责。从他满面春风的神情中,两人不问都知道,昨晚肯定毕生难忘。而以后两人什么关系,又有什么重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