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到哪了？”邹总问道。

“5分钟到公司。”我说道。

“我和张岩现在要出去，马总不是和你说中午左右过来吗？”邹总继续解释道。

我“哦”了一声，追问道：“那什么时候有空？”

邹总想了一会，说道：“要不你周五来吧。”

“好。”说完我挂断了电话，调头，回家。

刚打开家门，就看到林木木睡眼惺忪地站在门口双眼无神的望着我。“你去拿东西啦？”

“没拿回来，”我关上门，把包扔在了门口的柜子上，打开冰箱拿了一瓶冰镇矿泉水。

“什么情况啊？”林木木的眼睛里少了大概四分之一的困意。

我猛灌了一大口，一股清爽的感觉传遍全身，擦了擦唇边的水，说道：“我快到公司，告诉我人有事，要出去一趟。”

“卧槽，这不是玩人吗？你脾气现在怎么这么好？”林木木愤愤不平道。

“反正东西也不值钱。”我放下水瓶，林木木似乎看到了我眼里闪过一丝决绝，知道我后面还有个但是，便没再做声。“但是，是我的，我必须要拿回来。”

林木木点了点头，似乎这才是那个她熟悉的好闺蜜。“对了，刚才和柳姐姐聊天，她说你明天去试下衣服，帮你改好了。她还友情提示你，不要开车。”

当林木木把地址转发给我的时候，我就明白了那句“不要开车”的原因了。因为地图上显示的地方是老城区的一条小胡同里，我隐约记得我路过几次，别说汽车了，两辆电动三轮都未必能措过身去。

可能是太久没挤地铁的缘故，车厢里一股屁、脚臭混合着人肉的味道，呛得我有些头疼。原以为只有1号线的气味是那么“清新”，没想到2号线也开始学坏了。好不容易挤下了车，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市区并不怎么清新的新鲜空气。

出了地铁站，就七拐八绕地钻进了胡同里。高楼大厦，是城市未来的路牌，却也是城市过往的墓碑。老的东北西越来越少，新的东西越来越面目全非。曾经我还想着，把公司从写字楼搬回到四合院。但，能留下来的院子，还不够拆着玩的呢。柳漪的朋友叫方茴，和我高中时候最爱看的一本小说里的女主同名。那本小说，我在高中时候，整整看了五遍，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我停了下来，看了看门牌号，按了门铃。但是并没有听到那种熟悉的电子音，而是一阵悦耳的银铃声。随即是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门被打开了，站在我眼前的是一个短发的姑娘。一米六左右的个子，很是清瘦，干练的短发很好地修饰着那张清秀的脸，一股禁欲的气质萦绕周身。

“你好，是方茴吗？”我问道。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下，说道：“三岁吧？进来吧。”

这是一座标准的四合院，格局完好，没有那些土洋结合的改造。虽然只有一进，倒也是干净利落。所有的装修，尽力还原着他最原本的模样。重剑无锋，大巧不工，清水芙蓉，褪尽铅华。方茴走在前面，穿了一件白色的中式盘扣衬衫，一条铁灰色的棉麻裤子，脚上一双懒汉鞋。她紧着我进了正房，里面堆满了各种材料，还有不少成品或是半成品的衣裳。方茴从角落里拿出来一个袋子，递给我，说道：“旁边是试衣间。”

我点了点头，似乎这个女子并不是很爱说话。想想大概服装设计师，都比较有个性吧。我换好了衣服，对着镜子转了两圈，方茴不仅改了裙摆的长度，还在肩膀和腰的位置加了几点锦上添花的装饰。感觉这件衣服的价格瞬间翻了十倍。

我走出试衣间，方茴看我走出来，也放下了手里的活，上下左右地看了看我，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这是从进门到现在，我第一次见她笑。“不错，你过来一下，我帮你量一下。”说完抓起一根皮尺就走了过来。

量完之后，她从衣架上拿了两件衣服，说道：“你去试试。”

正当我拿着衣服准备去试衣间的时候，我听到方茴在我身后喊道：“混蛋！不许偷我葡萄。”

顺着声音，我看到了柳漪正站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笑嘻嘻地摘着葡萄。我放下衣服，和方茴一起走进了院子里。柳漪看到我，也盯着我看了半天，说道：“三岁，你这是衣裳架子成精了吗？”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方茴说道，一把抢过了柳漪手里的葡萄。

“你这么小气呢，吃你几个葡萄而已。”柳漪斜了放回一眼，转头对我说道：“她家的葡萄特别甜，特别好吃，不吃后悔一辈子。”

方茴拿着柳漪手里的葡萄酒进了西屋，不一会端着一个精致的盘子走了出来。“今年雨水太大，葡萄结的不多，这可是我招待客人用的。柳胖子，你少吃点。”

“柳胖子？”我好奇地看向方茴。

方茴“噗嗤”一笑，刚要开口，就被柳漪拦住了，说道：“不许说！”

“哈哈，就是她初一那会长身体，特能吃，然后就吃成了一个小胖妞。但是，人家初三开始长个，一下窜到了一米七，你说气人不气人。”

“什么小胖妞，我那是婴儿肥。”柳漪解释道。

方茴递给我一个葡萄，说道：“那个啥，你先吃点葡萄，一会再试吧。”

我点点头，其实衣服大概分两种，好看的和好穿的，这和世上万物一样，很难再二者之间找到一个完美的平衡点。好看的衣服，不一定穿着舒服；穿着舒服的衣服，也不一定好看。我走回了试衣间，换回了我原来的衣服。

刚一出门，柳漪就冲着我说道：“你们这是情侣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