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我这一天的疲惫不堪终于爬回体内的时候，我才直起身，伸了伸懒腰，无聊得四处乱瞟，再次拿起桌上的那摞图看了起来，哈欠乱飞。

“累了？”他轻声问道。

“没有啊。”我笑着耸耸肩，又指着手上的设计图问，“这些都是你设计的？”

他点点头。

我承认，他确实是一枚优秀的男子。

“你怎么看到它的？”他晃了晃手上的小树，看样子是完工了。

“一眼就看到了。”我喜滋滋得接过。

“这棵树……”我抬起头看了看院子里的老梧桐，“是不是就是它？

“嗯。”

你白天不是在上班吗？”

“嗯，李哥看我不在状态，就打发我回去了。”

“那你怎么会在这里？”

“走着走着，就走到这里了，刚好吴叔让我帮忙，我就留下了。”

“好个青年志愿者……”

“谢谢……”

“你不是说，你只是偶尔路过这里吗？”

“路过的多了，就有了特殊的意义。”

“这种东西，不好弄吧？”我仔细端详着小树的树枝。

“熟能生巧，教一教，再多练练，不难的形状差不多都可以刻出来。就是粗糙一点。”

“也不粗糙啊……”

“喜欢吗？”

“嗯。”我点点头。

“还差一点，等吴叔装上电池和小灯就会跟现在的一样了。”他抬起头，看着大梧桐笑着说。

“看样子，你比我更喜欢。”我忍不住笑着打趣，难得见他笑成一幅少女模样。

“本来就是准备给你的，你喜欢就再好不过了。”

我抬头看着院子里的灯，想起了景菱，她应该也很喜欢。

“不用装灯了，这样就很好了。”我将小树递给程霖，“把你名字的首字母刻上去……”

这句话说的不是很自然。

“你确定？……”

我确定。

我现在知道程霖对景菱而言意味着什么了，是天晴时的窗户，天黑时的光。

“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

程霖差点没把嘴巴张成o字型，许是顾忌我的颜面。

“现在允许你笑，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听我唱歌。”

他点点头，拿起工具在小树上刻了起来，“继续唱啊……”

“no.”

“……”

“高考结束那天，哭了没？”

“没有。”我理智得回应了这突如其来的一问。

“是吗？周晓舞说你连晚上的聚餐都没参加，就收拾行李回家了。”

又是这个女人……

“她什么时候说的？”

“你生日那天。”

“哦。”

“国庆回家的时候，哭过吗？”

“没有。”

“赵宁说，你哭得跟世界末日要来了一样。”

“他又是什么时候说的？”

“你生日那天。”

“哦。”

他把弄好的小树递给了我，亲了亲我的额头，将我揽进怀里，轻轻抚着我的背。

这奔波的一天总算有了个栖息的地方。

“纪忘言……”

“怎么了？”

“你的头发都是卡布奇诺的味道。”

我挑了挑眉，真的有点困了，“嗯，我的洗发露就是卡布奇诺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