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去哪？”我刚抬腿准备撤离，手臂忽然被他死死得扣在了桌上。

纪忘言，你难道不是来找他的吗？为什么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却条件反射想仓惶而逃？你不是有很多话要跟他说吗？之前打过的无数腹稿呢？喂狗了吗？

女人心，愁苦深。

我呆呆得望着他，试图张了张口，却是无声，这叫我怎么开口？着急也于事无补，最终还是泄了气般低下了头。

即便是低着头，我也能感觉到他炙热的眼神，像火光灼烧着我的脸颊。

“看着我……”他低柔的声音传至耳边，我怀疑自己已经停止了心跳，耳朵里嗡嗡作响。

他伏在桌上看着我，唇边的笑容一点一点放大，弧度美好，如暖阳微醺，如微风轻抚。

“来找我的？”他扬眉，握着我手臂的手渐渐下移，一点一点缓缓扣住了我的手指。

“不是。”我怀疑自己脸颊的温度，努力保持镇静，想了想，“是……”

他的笑容加深，一幅美好灿烂的模样，我却笑不出来，满脸都是浩瀚的尴尬。

我不知道这个姿势我们保持了多久，直到热心老板出现，我才回魂般抽出了手。

“小姑娘？你故意逗我的是不是？”店主笑嘻嘻得说。

这一幕被他撞见，他免不了要联想一番，我干笑两声。

“那个，我……来找他，”我摆了摆手，推翻前论，重新组织语言，再来一遍，“我刚好路过你们店，我不知道他在这里，我……”

我好像也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

程霖好整以暇看着我，半句话没有，店主笑得越发欢快，还用那种心领神会的眼神和程霖交流着。

“哦，你不用着急，程霖可以慢慢跟我说。”他挑眉看着程霖。

程霖握拳在唇边，轻咳了几声，几步走到我身边，笑着揽过我的肩，“吴叔，我女朋友到了。”

我猛得抬头，如触电一般，一动不动看着他，大气不敢出，他笑着对上我的视线，轻轻吻了下我的额头。

“年轻人就是好！”大叔看得开怀大笑道，“老头子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想当年，我的行情也是好的很……”

程霖笑着转过头看向大叔，“这话不能乱说啊！唉，吴婶，你怎么来了？”

大叔一愣，立即回过头，身后根本半个人影都没有。

“臭小子！”大叔佯怒，一拳打在程霖胸前，又转过头看向我，略带歉意得笑着说，“我没用力……”

“吴叔，您先去忙吧！我待会就把成品给你。”

“嫌我碍事了？好好好，不打搅你们了，我走。”大叔带着绕梁三尺的魔音笑声迈着大步匆匆离开。

我看了看程霖搭在我肩上的手，抿了抿唇，闪身，面对梧桐树粗壮的枝干。

“话说，名不正言不顺，我怎么就成你女朋友了？”

“这话可不是我说的，你自己说的……”

“什么时候？”我转头看着他。

他走近我，双手环在了我的腰际，“2010年，10月15号晚，大雨，第二中学广播室，纪忘言说，我是程霖的女朋友……”

我脑袋瞬间又一片空白，除了他身上散发的那股淡淡的松木香，仿佛什么都不存在。

“纪忘言，听我的话，做我女朋友……”他的声音像梦呓，唇轻轻落在了我的耳畔。

“为什么？”

“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没有为什么？这是你欠我的……”

“你不能拿一个赌来控制我的所有吧，况且你赢得太侥幸。”

“谁让你输了……”

“……”

“虽然时间上有误差，但我还是等到你了。”他将脸埋在我的颈窝里，声音含糊不清。

“你是不是搞错状况了，是我一直在等你回来接我，然后呢？”是质问的话，语气却轻得像在羽毛上飘。

“我错了。原谅我。”他的唇在我耳边蹭了蹭。

“程霖。”

“嗯。”

“你喜欢过景菱吗？”

“没有。”

“那你喜欢我吗？”

他没说话，只是环在我腰间的手紧了紧，低低得笑着，呼吸喷在我脖间。

“你别笑，我脑子有点乱。”凭这些天接收的信息量，我的脑子还来不及把它们分析整合好，“我有好多问题。”

“慢慢问。”他松开手，转身走到了我面前，双手搭在我肩上，看着我的眼睛，又伸手捋了捋我的头发。

我呆呆得看着他，这人是真的很帅。

本就红的发烫的脸真的要烧着了。

“你喜欢我吗？”你不说，我就一直问。

他依旧是笑笑，没说话，低下头，唇轻轻贴在我的唇上，软软的，热热的，没错，这是归功于我反应迅速保留下来的初吻。

还好他只停留了几秒，我担心自己会因为憋气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