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逐渐散场。
父皇母后及众妃嫔都已离席。
有些喝得不省人事的大臣在家眷及下人的搀扶下离开了大殿,有些则是摇摇晃晃地道了句“微臣告退”便自己走出了大殿。
柳晤歌跟上柳相的脚步离去之时,远远对着我施了一礼,便不多作停留,与其父一同离开了这大殿。
郑言与郑老将军离去之时,郑言俏皮地说了句:“公主改日见。”
看着他大步流星的步伐,我忍俊不禁。
待到殿内人已散得差不多时,我方才起身。
见我起身,李言昱也跟着起身。
而那仍未离去的钟家父女,在我二人起身之时,他二人正也起身。
许是有备而来,钟幽然眼中涌出憎恨之色:“皇子真是好雅兴,公主突然要与臣女合奏,不知皇子来凑何热闹?是对自己不甚自信还是太看得起臣女?”
不待李言昱接话,那边钟恕也开口:“十皇子许是多年未有机会碰一下古琴,想是见琴便心痒难耐吧。女儿你日日得以抚琴,体谅体谅这难得一碰琴的十皇子吧。”
他父女二人唇枪齿剑,说出的话尤为刺耳。
我心中的平静仿佛被一把火烧起,他二人还不断往里浇入热油。
“如此说,钟小姐日日抚琴便也只能奏出如此水准,不知是怯场还是手拙?”我忍不住开口道。
而他父女二人看向我,目光皆是不善,却也没有开口回应我。
“也对,毕竟钟家难能有机会来我皇宫见如此多人,怯场也不足为奇。手拙的话便也能理解,钟小姐的力气都拿去摔东西去了罢,哪还有力气去抚琴呢。”
我如此贬低钟幽然,她气得说不出话。
钟恕更是吹胡子瞪眼。
最后他二人愤恨而去。
李言昱本没有任何情绪地看着这场面,待他父女二人走后,他却突然笑了起来。
是不屑,怒火,与喜悦,感动交织在一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