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下去吧，”她吩咐完，所有的宫人便退了下去，阿楚自是也退了下去，只留我与她在殿内。

她的目光逐渐由原先的和蔼温柔变得沉稳锐利，“我早已知晓苏嫔的所为，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着她胡来，如此必有人会先下手，就用不着我出手解决她。没想到低估了皇帝对她的宠爱，也没料到德妃如此看重她这颗棋子，由她三番五次幸免于难。”

我想起那日，还只有苏嫔一人有嫌疑谋害龙胎时，父皇也未曾责罚她，只是令人去查此事。

父皇确是十分宠爱苏嫔，苏嫔也确实是德妃手中重要的棋子。

“此时正是除去她的最佳时期，”我应道：“计划若成功，德妃的势力必然会大打折扣。”

母后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她头戴着的凤冠，金龙升腾于翠云之上，翠凤展翅翱翔于珠宝花叶之中，随着她言语，那步摇似与她和鸣，左右摇晃，“我与她的帐，还要慢慢算。”

“那儿臣就先祝母后马到成功了。”

“这一切……还得看你了。”

“儿臣明白。”

“只是没想到，苏嫔如此大胆。我曾派人寻丽嫔母子，找遍了整个皇宫都未找到，想着就算找到皇上也不会对她重罚，便不再寻找。没想到苏嫔竟敢将丽嫔母子丢到诉潭阁那地方，这就不大不相同了。”

她的眉梢也跳跃了起来，我看着她，觉得她是如此的明艳尊贵，就像我第一次见到她一样，这样的女子，必然是非池中物。

我说道，“那明日，便按计划开始。”

她就这么看着我，明明是笑着，却令我如芒刺在背。

那目光里带着欣赏与探究，那一瞬间，我竟从她从不软弱的目光里看到了悲凉，却是转瞬即逝。

她颔首，起身，缓步到我面前，从她手腕上戴着的各类镯子中取下了最旧花纹最繁杂的一只，戴在了我手腕上。

她看着戴在我手腕上的镯子，怔了片刻后，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话。

“必要时，一定要舍计划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