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悠悠开口，他已不愿再听。

“为什么？你们如何确定，我一定会为你们所用？”

“因为，我了解你啊，了解你的一切，了解你是怎样的性格，又会以什么去完成，这些我都了解。”

“你不怕我告诉九弟，你的真实面目吗？”

李翊看着她，想要在她的脸上找到同她一样的害怕，哪怕只有一瞬。

可她平静如水，泛不起一点涟漪。

“你觉得他会信你，还是会信我？”

她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李翊的面前，道：“这些是我亲手做的，不愿吃就丢掉吧。”

说完，便离开牢房。

李翊拿过食盒，打开一看，全是一些点心。

他拿起一个，小小的吃了一口，味道不错。

还没吃下去多久，便觉得肚子疼痛难忍，他捏着脖子，不一会儿便没了气息。

手中的糕点也随之滑落……

云辞看着外面艳阳高照，抬头一看，刺得眼睛有些微微作痛。

她想起刚才李翊问她的问题，抚了抚额前的秀发，道：“告诉李重九，那就看你有没有本事走出来了。”

那食盒中的糕点每一个都被下了剧毒，吃一口便会丢了性命。

李静言被囚禁于彩华宫，阴暗潮湿，可她却不像其他妃子，疯的疯，死的死，只有她闭着眼，转动手中的佛珠。

“如今手上以沾了血，佛祖有怎会承认？”

门被打开，外面明亮的光照了进来，有些刺眼。

“顾城，居然会是你。”李静言看着面前的男人，这些年征战沙场，早已没有了当年的少年风气。

他唤了一个宦官进来，将他手中的东西接过，放在李静言的面前。

李静言低头看了一眼，毒药，匕首，三尺白绫。

这是要她自尽？

“选一个吧，选好了就上路吧。”顾城的声音有些压抑，随后转头咳了两声。

李静言看着面前的男人，那个日日夜夜都在她梦中的男人，那个存在于她心中最柔软的回忆。

李静言拿起匕首，看着顾城。

她看着他，向前几步，置于他的跟前，道：“当初你后悔吗？”

他答：“不后悔。”

她说：“我后悔。”

说完，手中的匕首就向心脏那使去，等她回过神，是匕首没入皮肉的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不躲开？”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脑子一热，手就不由自主的使上去。

顾城看着她，嘴中已有鲜血流下。

她抚上他的脸，一边哭一边说：“怎么回事？你到底在见我之前干了什么！”

顾城那大手覆在李静言的脸上，替她擦拭流下的眼泪，轻声道：“我在见你之前服了毒药，本就想着同你一起死。”

李静言愣住了，她到底干了什么？她到底……干了什么……

“不过现在看来，没有那瓶毒药，我们照样可以一起死。”

他的手缓缓下落，李静言同顾城一起跪在地上。

她抱着顾城，脸上早已被泪水打湿，头发丝缠在脸上。

“原来，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李静言拔出插在顾城心上那把刀，转而用尽力气插在自己的心脏处。

她与他一起倒下，临死之前，她看见树上唯一的两片枯黄的叶子落下了。

她不禁回想起，那时年少时的问题。

“静言，这世间万物，你最想做哪一个？”

她思索一番，道：“叶子。”

“为什么？”

“一年四季，春夏秋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春去秋来，落叶归根。”

可落叶归根，落谁的叶？又归谁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