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还没想好你们的去留之前,你可以在这里暂时住下来,但是最好口风给我紧点儿,要是被她发现,你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我对庄子里说你是我的远房表妹,你要是敢在她面前乱说,我饶不了你。”
说完,转身便要向外走去,刚走出几步,邱晚晚便在背后说道:
“不用我说,说不定她早就知道了。”
秦恪头也不回的说道:
“那不可能,只要你不说,她不可能会知道。”
待他走远后,邱晚晚从地上爬起来冷笑一声自言自语般的说着:
“哼,是吗?”
夜幕四合宛如垂挂上了上好的黑段,天幕上散着几颗不甚明亮的星子,从窗棂望出去几乎只能看见一团虚无的黑幕。
烛光斜斜,将满室都照出了一层阴影。
言知语刚将桌上的笔墨收起,秦恪便悄然的踏进了她的房门,她有些惊讶,因为她已经很久很久没在这个房间里看见过他了。
“你……”
秦恪此刻拥有着难得一见的和颜悦色,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言知语觉得秦恪此时此刻特别温柔,温柔得像是月光将她层层的包围了。
秦恪上前帮她收好笔墨,揽着她的肩说道:
“我来看看你……邱晚晚其实只是我的一个远房表妹,最近出了些事儿才到庄子里来投奔于我,你不要想太多了!”
言知语在心底冷冷一笑,难怪秦恪此时会如此温柔,原来只是他在心虚,只是他何必呢?他根本就是她的主宰,邱晚晚是不是他秦恪的表妹又有何干?反正她言知语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罢了,他还会在乎她的感受么?她本应该唾弃这个拥着她的男人,可偏偏自己即将枯死的心里在他拥上前的刹那居然挣扎着开出了几朵花,她可耻的发现自己竟然觉得此刻是那么温暖而又带着丝丝甜蜜,她终究无力抗拒!
言知语及不可察的颤了一下,随意的笑了笑,说:
“哦,既是表小姐,那就得多住几日了。”
她回身看他,他的眼睛清冽如泉,满满的都是她的影子。
她在心底叹息,流泪而又微笑,不管他此时此刻在想什么,不管他对她撒下的弥天大谎,只要他此刻待她温柔如初,那她就不怨不悔了。
这一晚,秦恪极尽温柔和缠绵,言知语恍然间以为又回到了以前,她在帐中睡卧,天刚蒙蒙亮,秦恪就轻轻起了床,言知语其实睡得很浅,他一动她便醒了,只是依旧卧在他的怀里,她实在不想醒来。
隔着纱帐,言知语听见秦恪叫了文管家进来帮他更衣,听着衣物摩擦声响了一会儿,又听见秦恪压低的声音说道:
“嘘,小声点儿,夫人还没醒。”
言知语忍不住躲在被子里弯起了嘴角。
过了一会儿听见文爆轻声问道:
“庄主,那待会儿是将早饭摆到夫人这里来吗?”
秦恪沉默了一会儿回道:
“不必了,把早饭摆到东苑去,我到那儿去看看。”
言知语嘴角的微笑一瞬间凝固了,卧在被褥间的身子也茫茫然像是漂浮在云端,又仿佛猛然坠下云头跌进了海里,她以为的和好如初却再也不是以前的样子,他不再只有一个女儿,此刻在东苑他还有一个女人,还为他生下了一个美丽可爱的女儿,他们今天将要其乐融融的一起享用早餐,而她,她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罢了,为什么,为什么突然会将自己想得那么重要?
忽然间,秦恪掀开纱帐,言知语感觉到他倾身过来了,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他的呼吸近了,更近了……他的呼吸拂到了她的脸上,忽凉忽热的在她的脸上交替着,她的心咚咚的跳,几乎快要跳出心口来,他要吻她么?
言知语紧张着,更期待着。
可想象中的吻并未落到她的脸上,而那灼热的呼吸也在停留一会儿后渐渐远去,原本提着的心重重的放回了原位,心里塞进了满满的失落,言知语隐隐的叹了口气。
秦恪和文爆向门外走去,文爆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庄主,言家的生意我们都接手差不多了,只有城里还有几家跟着言家比较久的非说得要夫人的首肯,您看夫人那边……”
秦恪摆手:
“由着他们闹吧!只要有言家小姐在我手里,我就不信他们能犟一辈子。”
言知语闻言,心就像被扔进了冰窟里,猛的一下凉了个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