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山庄的墙都很高,高得让轻功高明如秦恪的人都没办法轻易攀爬,况且上面还种着一丛一丛的荆棘花。
墙头上的荆棘牵着喇叭花一般的藤条,但它的藤条却看起来又粗又结实,好像勒死一头牛都不会断似的,细叶丛里开着一丛一丛白色的细小的花朵像是天空中无意坠下的星子,它还散发着袭人的芬芳,尤其是在黄昏阴凉的时候,香气越发浓烈,这时候,若是你深深一嗅,必会让你头晕脑胀找不着北。它的叶片浓绿滴翠,它的花朵温柔芬芳,可偏偏有着一身的刺,稍不注意就会被它刺得鲜血直流。
其实荆棘花本也不叫荆棘花,可却没有人知道它叫什么名字,这原是倪凌种下的,他还在山庄里的时候没有人想过要去问他这绿植叫什么名字,等他走了之后再想问却没有了机会。只因为这藤条花荆棘丛生才慢慢的叫它荆棘花的。
秦恪的山庄墙高难攀,可偏偏就是有人要来攀,这个人不是不怕荆棘不怕流血,因为山庄紧靠着山背,人只有站在山庄后的山崖上就可以顺顺利利避开所有荆棘毫发无伤的跳进来。但是敢从几丈高的山崖跳下来,并且是跳进半夏山庄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不怕死的人,第二种是本就想死的人。
可廖寒泉两种都不是,他怕死也不想死,所以他属于第三种,他是来找人的。
夜幕刚刚降临大地,眼前的所有都模糊起来,天上仅有的几颗星子的光是黯淡的,但山庄回廊的光却是明亮的,明晃晃的好似有人把月亮提到了面前。
廖寒泉虽然许久没有到这里来过了,但毕竟还是记忆犹新的,并且这后院的格局也一直没变,若硬说有些不同,那大概就是院里的花木更葱茏茂盛了许多。
廖寒泉的手中握着剑轻车熟路的摸到了言知语的房间外,屋内亮着灯,他将耳朵贴在了门上听了听,一丝声响也无,他大着胆子敲了敲门。
“咚咚”两声敲门声不仅将言知语吓了一跳,将廖寒泉自己也吓了一跳,他大概没想到在这寂静无声的夜里这敲门声听起来格外刺耳和令人胆战心惊,就好像在一块漆黑不见五指的墓地里突然有人咳嗽一般让人感到惊悚。
“谁?”屋内传来言知语有些惊慌的声音,她的声音带着颤音,看样子也着实被吓了一跳。
廖寒泉没有说话,而是接着又短促的敲了两下门,在他准备第三次抬起手的时候,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露出一张略显憔悴的脸,这正是他日思夜想的容颜,可言知语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转瞬之间便变得有些青白,显然被惊吓得不轻,她看了一眼门外,一把将廖寒泉拉进了屋。
“你……真的是你?”言知语有些不敢相信已经消失三年之久的廖寒泉会再度出现。
“真的是我。”廖寒泉含笑颔首。
接着,他又说:
“你真是瘦了不少,他对你不好?”
说着,就要抬手抚摸言知语的脸。
言知语怔愣间却是本能般的一偏头避开了他的手,廖寒泉看着她的动作苦笑了一下放下了手。
言知语不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
“这三年你都到哪里去了?”
廖寒泉旋身坐在了椅子上,说道:
“我去找能给你父亲报仇的方法。”
“那你找到了吗?”
廖寒泉意义不甚明朗的看了她一眼,说:
“找到了。”
言知语似笑非笑的回说:
“是吗?那恭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