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进到屋内,下人们自然被屏退在屋外。谭兴良解着朝服,谭夫人一边抬手帮忙,一边急着问道:“老爷,皇上叫你进宫到底为了何事?”
谭兴良见夫人来帮手,习惯地把手抬平,由着夫人侍候着将朝服除下,却并不立刻回他夫人的问话。
谭夫人见谭兴良不说,脸色又不似高兴之色,担忧地问道:“难道是不好的事?”
谭兴良除了朝服后,坐了下来,看到妻儿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只得道:“于别人家是好事,于我们却是坏事?”
谭夫人听了,奇道:“为何?”
谭兴良这才说道:“皇上叫我进宫,先是问了均之和然之,最主要的是问及持之。”
谭夫人将他朝服挂上后,走到他旁边坐下,问道:“怎地专程叫你进宫问起均之他们,可是他们有不妥之处?”
谭兴良摇头,道:“我看皇上的意思,问均之、然之只是随口一提,倒是持之,问得甚是详细,还提了四公主的婚事。我询着这意思,竟是有意要抬举我们谭家,似有招持之为驸马的意思。”
谭均之兄弟再次对望,眼露惊疑之色。谭夫人更脱口说道:“可我们持之那个样,怎么可能做驸马?”
谭兴良叹了一口气道:“夫人你可听清楚了,皇上问的是持之,不是恃之!皇上哪里知道你那个宠得不知天高地厚,四处闯祸、害人害已、还连累家人的不孝子?”
谭夫人不置信地惊问道:“老爷的意思,皇上想要招为驸马的人,是那个顶着恃之的名的瘟神?”
谭兴良点点头,道:“除了那人,你自家的儿子能当得了这东都的‘第一公子’?”
谭夫人怔然道:“这怎么可以?他根本不是咱们的儿子。”
这时谭均之也忍不住开口了,道:“父亲,母亲说得对,这不可以。那人到底是谁都不清楚,让他顶着三弟的名是逼不得已。总想着不过是一段时间的事,怎么可能让他再顶着三弟的名去当驸马,要是哪天事情败露了,可是欺君的大罪啊!”
谭兴良看了长子一眼,道:“你以为现在告诉皇上,那人是一个冒名顶替的,我谭兴良真正的三儿子躺在庄子里,就不叫欺君吗?而且,我要怎么告诉皇上,为什么答应让他冒名顶替?难道要说因为那人拿着一本册子威胁我吗?如果皇上问我是一本什么册子,再追查起来,我们这几个月任那人顶着老三的名在这东都四处走动又是为何?”
谭均之被谭兴良问得结舌,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谭兴良继续道:“明日皇上的寿宴,皇上还让我将三个儿子都带上,他要见见持之。”
谭然之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道:“可那人不是传信给父亲说他离开东都了吗?”
谭兴良抬眼看了看屋顶,甚是无奈地道:“是啊!幸而那信是在进宫前接到,是以皇上提出要我带他明日进宫参加寿宴时,我说他今日伤了些风,需要在家静养,不宜进宫。好在皇上甚是讳疾,同意明日暂不用带他入宫,待他病好了,择日再宣入宫。”
“择日?”谭然之惊问道:“可他人都离开东都了啊?去哪里找多一个他来?”
谭兴良再叹一口气道:“就在两个时辰前,我们全家都巴不得他早点离开。现下,却是要找他回来。”
谭均之开口道:“父亲的意思是让他继续顶着三弟的名,当谭家的儿子,然后去做这个驸马?”
谭兴良点点头,又摇头道:“为今之计,总得先把这一关过了,只能找他回来商量看看,能不能再继续做一段时间。至于驸马,皇上也还没明说,只是为父询着皇上的意思猜测,还当不得数。我们还有时间,总能想出办法来应对。”
谭然之问道:“要是找不到呢?”
谭兴良捏了捏手,道:“如果找不到,就只能趁着他这次的伤风,让他彻底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