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兴良进宫见驾,留下谭家两兄弟在家里等候。
一个时辰后,从庄子上回府的谭夫人,听得谭兴良被传进宫,稍稍梳洗换了衣裳后,便传了两个儿子来见。
正院的厅内,谭夫人屏退了下人,对着长子问道:“均之,可知皇上传唤你父进宫,所为何事?”
谭均之摇头,回道:“儿子与二弟正在书房同父亲商量事情,怎知有旨突然传见,并不知因何传见。”答完见谭夫人脸现疑惑之色,便道:“不过母亲不必担忧。近来皇上对父亲甚是倚重,多有封赏。这几日朝中并无不好的消息,想来此次宣父亲进宫,即便不是封赏,也不至于有甚不妥。”
谭夫人听罢,方舒了一口气,道:“这样就好!”
谭均之再道:“此次母亲从庄上回来,不知三弟现下可好?”
谭夫人听闻,脸上的表情立时变得悲伤起来,长叹了一口气,道:“还是老样子,人是清醒着的,身子仍然一点都不能动。虽然派了许多人侍候,但他因无法动弹,心里积了许多怨恨,经常发脾气,不肯好好进食,人都瘦得没个样了。”说吧,掏出锦帕开始抹泪。
谭均之听闻,长叹一声,一早便知的情况,已不懂怎么劝慰母亲。
谭然之粗暴脾气却没谭均之能忍,道:“他还怨恨?如若不是他当初在芜县的风月场里与人争风吃醋杀了人,又怎会被人追杀?幸得芜县离东都甚远,父亲出手快,让所有知情的人都闭了嘴,否则整个东都怕都会传开。”
谭夫人泣声道:“虽是他的错,可任谁这样躺了五年,哪能没有点怨?”
谭然之气道:“他哪有资格怨?就因为他,父亲动用了候卫,灭了所有知情的人。虽然那些贱民死不足惜,可却让堂堂的将军府被人拿捏。这半年来,咱们在府里,哪个过得不憋气?……”
谭均之扯了扯他的衣袖,道:“然之!你可是今日被父亲斥责了几句,在这发气呢?没见母亲正伤心吗?”
谭然之看着正在嘤嘤啜泣的母亲,这才悻悻然地住了口。
谭均之见谭夫人越哭越伤心,便上前劝慰道:“母亲莫伤心了,其实今日父亲进宫见驾前,也得了一个好消息呢!”
谭夫人听着,抹了一下眼泪,问道:“是什么好消息?”
谭均之俯身在谭夫人耳边轻语道:“那个威胁咱们将军府,一直顶着三弟的名在府内出入的人终于走了。”
谭夫人听闻,还有泪雾的眼珠睁大了不少,问道:“走了?几时的事?”
谭均之点点头,道:“嗯!走了!就今日的事。母亲回府前一个时辰左右,那人让人给父亲递的信。”
谭夫人听罢,连声叫着:“‘菩萨保佑’,总算将这个瘟神给送走了。”
谭然之却在一旁冷哼道:“莫急着高兴,说不定哪天就又回来了。”
“啊!……”谭夫人听罢,一时惊吓得顿了一下,看向谭均之问道:“还要回来?”
谭均之转头瞪了二弟一眼,安抚母亲道:“母亲不必担心,离开了想要再回来,怕没这么容易。”
谭夫人点点头,道:“总得想个法子不要让他再出现才好!整日里提心吊胆的,日子都过得不安生。”
谭均之道:“母亲放心,我们正与父亲商量如何除却后患之忧的方法。”正说间,门外有丫头禀报,道:“夫人,老爷回府了,已进二院。”
母子三人听罢,均起身向外迎去。
迎至门外,正见着谭兴良踏步进到院门。三人仍旧迎了上去行礼,谭兴良摆了摆手继续向前走,脸色却甚是暗沉。谭夫人忙加快了脚步跟上,谭家两兄弟相互对看一眼,满眼的猜测、满眼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