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李莉,我一个人失魂落魄地回到宿舍。躺在床铺上,我望着头顶上白色的天花板,突然想到《empty chairs at empty tables》里的那句话:
“there's a grief that can't be spoken,
there's a pain goes on and on.
empty chairs at empty tables,
now my friends are dead and gone.”
或许人生真的是一个痛苦的过程,每一个出现在我们生命中的人,都如同匆匆过客,最终以各种方式弃我们而去。
我告诉自己,在送走那么多亲人朋友之后,我不应该再为李莉的离去伤心。或许,在他们的世界中,我亦是匆匆过客。
我们出现在彼此的生命中,最终只留下一个影像,一个模糊的影像,供我们留恋,供我们回忆。
李莉陪冯峰去北京后,似乎一直过得很忙碌。我每次给她打电话时,她总是与我简单聊几句,就匆匆挂断电话。
她告诉我,冯峰现在在后海的一家酒吧里做驻唱歌手,平时还会录些demo寄给一些唱片公司与制作人。而她为了支持冯峰的音乐梦,也在当地的一家酒吧里做服务生。
听着她略带疲惫的声音,我很是心疼。我劝她,如果觉得过得太累、太辛苦,不要勉强自己,要记得早点回家。
可李莉却笑着告诉我,她爱冯峰,她会一直支持他的音乐梦想,陪着他走下去。
我知道自己无法劝说她,亦无法左右她的决定,只得叮嘱她多注意身体、不要太辛苦。
新学期开学后,我们按照之前填写的志愿表,重新分学部。
晨曦中学国际部采用的是ib课程,每个学生需要选六科,可以选4门高水平、2门标准水平科目,或者3门高水平、3门标准水平科目。
开学后不久,我很快就感觉到国际部与之前不太一样的学习方式。
我们需要自己决定每学期的课程。新老师的教课方式与以前相比也有很大变化。每个老师都有自己独特的风格,他们不再只是一味地灌输知识,而是会鼓励我们参与课堂、甚至是主导课堂。
与此同时,我们project和paper的比例也越来越高。大多数的project都是以小组为单位的group work,我由于与欧诚、欧夕比较熟悉,很多时候自然而然地就和他们成为project的搭档。
尽管高一上学期,欧诚总是跟在我与欧夕身后,但是我对他的了解很有限。在与他成为project搭档之后,我对他才算是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欧诚是个很聪明很有能力的男生,脾气不错也很有责任感。我们在一起做project时,偶尔会碰到个别组员的“划水”行为。每次,他总会主动承担起“划水”队友的任务,确保我们小组project的顺利进行。在大家看来,他是组里当之无愧的“大腿”。
尽管欧诚在同学中人缘不错,但他似乎刻意与所有人保持着距离。无论是男生还是女生,我从没有发现他有任何一个亲密朋友。对他来说,最亲密的人似乎永远都只有欧夕。
升入高二后,我和欧诚对于数学类方向比较感兴趣,因此都选择了高等数学。欧夕虽然很想同我们一起上课,但她实在对数学无感,便选择了其他课程。
每次高数quiz前,我和欧诚总会相约一起去图书馆复习。我们在学习之余,偶尔也会聊些彼此的生活。久而久之,我与他渐渐熟络起来。
随着对他了解的深入,我越发好奇他与欧夕的关系。他们虽然是堂兄妹,但我却感觉他们似乎比亲兄妹关系更近。
有一天,我与欧诚一起复习功课,中途休息聊天时,我突然好奇地问他:“欧诚,你和欧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么?”
“算是吧,我父母工作比较忙,那时候经常把我寄养到叔叔家。”
“难怪我感觉你们俩关系比亲兄妹还要好。”我说。
“对了,你们两个家不在n市,为什么要来晨曦上学。”我好奇地问。
听到我的问题,欧诚有些沉默。犹豫片刻后,他对我说:“因为晨曦国际部比较好,所以我们就转学过来了。”
“嗯,我知道了。”
我当时并没有将欧诚犹犹豫豫的语气放在心上,而不久后发生的事情却让我意识到他们转学来晨曦似乎另有隐情。
高二上学期,我与欧夕欧诚报名参加托福考试。我们所在的省会n市是周边唯一有考点的地方,很多周边城市的考生也会来此参加考试。
我与欧诚被分在同一个考场。考试结束后,我们两个相约走出考场。
忽然,身后传来一个男生的声音:
“欧诚!你也在这个考场啊!”
我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身后,只见一个陌生男生快步走上来,与欧诚熟络地打招呼。
“这是你新女朋友吗?看起来还不错哦。欧夕呢?你终于放下她了?”
我狐疑地看着那个男生,不明白为什么他会问欧诚是否“放下”欧夕。
欧诚听到那个男生的话,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不悦地说:“她只是我同学,不是女朋友。还有,你以后不要再提和欧夕有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