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有了凌志送我的iphone4s，每次收发邮件我再也不需要跑去学校的电脑室。我知道欧夕不喜欢凌志，因此没有告诉她关于这部手机的事情。她对于我不再去电脑室联系凌志的改变很高兴，而我为了不让她伤心，也没有过多解释。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我们已经走到高一上学期的结束。

作为全市最好的私立中学，晨曦高中部由普高部与国际部两部分组成。新生入学一学期后，可根据个人情况自行选择方向。普高部的同学将分为文理两科，备战高考。而国际部的同学则会把重心放在申请海外学校上，除了要准备sat和英语外，还需要多方面提升综合素质，增加自己的履历。

欧夕和欧诚毫无疑问地选择了国际部。对于他们来说，晨曦中学的国际部是他们来这里读书的主要原因。

与他们不同，面对这个二选一的抉择时，我十分纠结。

作为全奖生，我可以免费就读普高部或者国际部。但是，高中毕业后上大学的费用，是我不得不认真思考的问题。

理智上，我清醒地知道普高部对我来说是最稳妥的选项。在国内读大学，不仅学费低廉，而且还可以靠着奖学金、助学金甚至打工来完成学业。而选择国际部，不仅意味着我会面临更大的挑战，更意味着如果我拿不到国外大学的高额奖学金，就会与大学彻底无缘。

可是，内心深处，我总有一种想要出去看看这个世界的冲动。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凌志的缘故，我总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够与他在纽约相见。

纠结不定的我向欧夕说出自己内心的烦恼。

“宋佳，你成绩那么好，英语也不差，当然应该选择国际部啊！”欧夕不容置疑地对我说：“趁年轻多出去看看，你难道不是这么想的么？”

“我是想出去看看，但如果拿不到奖学金，我就没有大学可上。”我有些无奈地对她说。

“不要担心！你可以的！而且就算你没有拿到奖学金，我可以向我爸妈借钱帮你交学费啊！等我以后挣到钱，再还给他们就是了！”欧夕忽闪着她那双明亮的眼睛，笑着对我说。

“我怎么能让你爸妈帮我出学费呢？”我皱着眉头，不可思议地看向她，“谢谢你的好意，我还是再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吧。”

当天晚上，我把晨曦高中部选方向的事情以及我的顾虑写在一封邮件里，发给远在纽约的凌志。

没过多久，我收到他的邮件回复。他问我现在方不方便接听电话，在我回复他“好的”之后，我接到他打来的电话。

“喂，是凌志吗？”我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微微颤抖。

“是我，小白兔，”电话那头的凌志声音温和而又有磁性，“这么晚给你打电话，实在不好意思了。”

“没关系的，我还没有休息。”

“嗯。给你打电话，是因为我怕写邮件无法清楚地表达我的想法，”凌志说：“对你来说，选方向是决定未来人生的一件大事。”

“嗯，我知道很重要，所以才来咨询你。”我喃喃道。

“我明白。谢谢你对我的信任！那我就先说说我的想法吧。”凌志的语气诚恳而稳重，让我有种说不出来的踏实。

“嗯，好的。”

“如果有梦想，就应该坚定不移地继续走下去，而不是还没迈出第一步就在考虑失败后的退路，”凌志对我说：“你很聪明，也很努力。既然你想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为什么不选择挑战一下自己呢？”

“但是我担心万一拿不到奖学金，我就无学可上。”我担忧地说。

“嗯，我明白你的顾虑，”凌志安慰我说：“其实我在选择出国读书这条路时，也遇到过类似的问题。”

“你也担忧奖学金么？”我问。

“我当时是担心申请不上心仪的学校，”凌志说：“事实上，我们在实际申请时，都会根据自己的条件，申请不同档位的学校。比如你会同时申请最想去的那几所名校，适合你真实水平的学校，以及用来保底、你肯定能够拿到offer的学校。只要你这几年好好努力，申请时做好功课，通常来说，不会有太大问题。”

“嗯嗯，我知道了，”我心中的忧虑略微缓解一些，“那万一我还是没有拿到奖学金的话，怎么办？”

“嗯～那就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了。”凌志若有所思地说。

“什么办法？”我急切地问。

“我来帮你提供‘助学金’，等你毕业工作后再慢慢还我吧。”凌志温柔地说。

听到他的话，我的心底涌出一股莫名其妙的暖意。我的心脏如同一只小兔子，“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我慢慢将自己凌乱的心绪平复下来，笑着对他说：“好啊，那就一言为定。万一到时候我没有拿到奖学金，就只好来找你借钱了。”

“嗯，一言为定。”凌志语气坚定地对我说。

与凌志结束通话后，我的心情依旧无法完全平静下来。一缕轻柔的月光透过楼梯口的窗户，静静地洒在窗台上。我抬起头，望向那轮皎洁的明月，静静地看着它在如蝉翼般透明的云中穿行，闪着银白色的清辉。

放寒假前，填写分班志愿表时，我选择了国际部。

寒假到了，宿舍里住校的同学都陆陆续续地回家过年。无家可回的我依旧一个人留守在宿舍。

寒假第一天，冬雪初晴。阳光照在雪后洁白的大地上，很是晃眼。我踩着人行道上的积雪，一个人走去“零点”酒吧找李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