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没瞎回去。”
余念慢条斯理的说着,又从桌子上拿出了一个药瓶来。
是眼药水的药瓶,不大,做了防光处理。
“要不,你来?”
她捏着眼药水瓶对着顾垣彻抬了抬手。
这个家伙总是一副她亏待了他大哥的模样,余念自然气不过要呛她。
“不用了,你来吧。”
顾垣彻摸摸鼻子,离开了休息室,反手带上门的时候,目光似乎格外灼热的落在了余念和顾垣城的身上。
那好像是羡慕,又好像是什么更复杂的情绪。
他原本是不会羡慕自家大哥的,他爱余念爱得太辛苦,他一向觉得太辛苦的感情便没有必要追寻,自讨苦吃罢了。
直到他爱上了盛锦。
他早上从灵堂出来的时候,问过盛锦,他的二哥死了她是不是死了心。
那个女人说没有。
多么可笑,他的二哥,也是他的情敌。
他哪怕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只躺在床上五年的时间,就足以躺赢,兵不血刃。
而他就是这么输给了一个什么都不做的人。
想来也是可笑。
他问盛锦,愿不愿意留下孩子,盛锦摇头。
好像无论他的情敌在与不在,她都沉浸在自己想要的世界里,爱着自己想要的人。
顾垣彻只觉得累极了,他人生中从未有过如此疲劳的时候,好像一切都在一种边缘和模糊里徘徊。
他想要逃离,想要走到正常的轨道上去,却怎么都逃脱不掉,也走不了。
盛锦,终究是选择了他的哥哥。
然后,顾垣彻也说,“不要就算了,等办完我二哥的丧事,我带你去做掉。”
天知道他在说这话的时候心脏有多痛。
像是被石子搁着,像是被某种力量掐住了喉咙,滕金了骨髓里。
可在她的面前,他依旧要装出无所谓的模样。
真累啊。
……
余念捧起了顾垣城的脸,帮他滴眼药水。
那双眼睛那么好看,睫毛那么长,怎么能看不到呢?
如今她只想着好好照顾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再看不见。
冰凉的液体滴进顾垣城的眼眶,那个男人的脑袋靠在余念的胸口,眼睛眨了眨,眼药水便滚了出来。
“不许乱动。”
余念拧着眉心斥了声,又扒开了他另一只眼睛。
“等二哥的事情处理完,你必须去伦敦复查。”
“好。”
顾垣城没拒绝,大概是觉得自己也没有什么拒绝的资格,也或许只是享受着被余念说教的过程。
这些日子以来,都是他在管着她。
难得的,她也有想要管教他的时候。
“手给我。”
顾垣城一把将余念垂在身侧的手拉了过来,似乎在抹些什么。
细细密密的。
“还肿着,怎么不说话?”
“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