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念去了休息室,盛锦不在,已经回了内厅。
她坐在她的身边,打了电话给秦昂,让他回天玺取顾垣城的药过来,电话挂掉的时候,盛锦的脑袋已经靠在了她的肩头,大抵疲惫至极。
“好累啊。”
她讷讷的说,像个小孩子是的,蹭着鼻子。
“这一天,这一夜,好像一年。”
“……”
余念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是静静的握住了盛锦的手。
他们每个人,都累了吧。
余念合上了眼睛,脑袋轻轻放在盛锦的发顶上。
很油。
一个成年女性超过二十四小时不洗头不洗澡会有什么后果余念心知肚明。
尤其是一个短发的女性。
“宝贝,我觉得……你需要去洗个澡。”
余念并没有嫌弃她,脑袋还是靠在盛锦那油腻腻的头发上的。
“现在,死心了吗?”
余念知道自己这问题问得心狠,可有的时候,这种伤人的话却是脱口而出。
“如果我说没有,你会不会觉得我一根筋?脑子有病?”
“……”
余念侧过头去看盛锦,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了上来,让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盛锦的目光也迎了上来,几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淡淡笑意。
那目光中好像是绝望,但也有坚毅,有些让余念看不懂的情绪。
……
顾垣城是天黑之后才从正厅离开的。
来往的宾客太多,大多是鼎信的商业伙伴。
顾垣熙在这个圈子里的人缘一向很好,有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前来吊唁的宾客络绎不绝。
顾垣城一一以礼相待,不会因为来的人身份地位的区分而差别对待。
顾垣彻始终跟在自家大哥身边,他的眉心紧紧蹙着,目光隐隐落在顾垣城的身上,带这探询的光。
从余念进门开始,他便觉得他家大哥的眼睛有些不对劲,可是看着他不动声色和这群客人们应酬着的模样又总觉得是自己看错了。
就这样的疑惑持续了几个小时,直到顾垣城走向休息室时,肩膀撞到了墙,他才真的确定,他家大哥的眼睛着实出了状况。
顾垣彻快走了两步追上去,扶了下自家大哥的肩膀。
“没事。”
顾垣城只说了这两个字,目光迎上顾垣彻的眼神,似乎有笑意。
“放心,还没瞎。”
顾垣彻似乎格外讨厌自家大哥这种插科打诨的话,他抓住顾垣城的手腕,扯着他到了余念的面前。
“我大哥刚刚走路撞到了墙。”
“哦。”余念轻轻应了声,抬眼去看被顾垣彻牵着手腕的顾垣城。
这画面有些奇怪,那分明看起来更成熟、气场更强大的人站在后面,被牢牢牵着,有一种鸠占鹊巢的滑稽之感。
而更加令人震惊的是,顾垣城没有反抗,由着顾垣彻像个小孩子似的拉着自己的手,另一只手松松垮垮的插进自己西裤的口袋里。
“就这样?一个‘哦’字?余念,你管不管他?!”
顾垣彻扬高了声音,余念却没有要和他硬碰硬的意思,反而只是拍了拍自己身边的椅子,大抵是在冲着顾垣城……
那个男人挣开了自家弟弟的手,绕过,走到了余念的身边,坐下。
那椅子上放了个药瓶,他在坐下的时候看到了,拿了起来。
“你让人送来的吗?”
顾垣城的大手紧紧握着那个药瓶,这是他治眼睛的药。
他是能看到的,只是视线分散得很,靠近外侧的都有些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