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念又劝了会,盛锦和顾垣彻都没有理。
最后她索性放弃了,随他们去吧,同样的情况,她大概也是经历过的,身在悲痛情绪中的人哪里有这么多理智可言,早就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
“让他们哭吧。”
余念松开了手,脸上是情绪沉淀过后的理智和镇定。
而她这副模样,顾垣城只觉得更加心痛,还不如她也哭,她也闹,像盛锦那样。
她走过来,挽住顾垣城的手臂,淡淡道了句。
“走吧,去休息。”
这话显然是在要求顾垣城的,她这个人,孑然一身惯了,也随心所欲惯了,可顾垣城不行,他是顾家的大哥,是鼎信的董事长,他得笔直健康的站着,不能有半分错漏。
余念似乎在尽心竭力的照顾着顾垣城,用她自己的方式。
她让人送来了粥,用保温袋包着,拉着顾垣城坐下,才小心翼翼的将粥碗捧了出来。
“是鲍鱼海参粥,没什么胃口也吃几口,不能没营养也不能饿肚子。”
余年淡淡的说道,将勺子放到了顾垣城的手里,然后脱了外衣,去铺床。
这殡仪馆的休息室自然不如五星级酒店,可却也是干净的。
c市的传统,灵堂不能离开家属。
所以这几天他们都会住在这儿。
床单是余念从家里带来的,还带着淡淡的清香,只是这床太小,顾垣城的身板躺在上面注定是要受委屈的。
“念念,过来。”
那个男人轻声叫他,或许是因为说了太多话,嗓子发哑,带着一个男人夜里独有的性感。
余念将枕头摆好,这才走过去,坐在顾垣城的身边。
他们大概还有没说完的话……
那话题大概太冷涩、太悲痛,尤其是在这阴冷的殡仪馆里,好像每一个字都是刀子,会割得他们硬生生的疼。
可顾垣城却没有再提及那些事。
只是用勺子舀了一口粥,递了过来,“你先吃,我喂你。”
余念的眉心拧了拧,她大概是没有胃口的,但还是张开了嘴巴,吞了下去。
苦的。
这是余念唯一的感觉,好像这粥里馋了蛇胆。
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分毫,勾着唇瓣笑了笑,才说,“我吃了,该你吃了。”
顾垣城也吃了一口,大抵很勉强,面色也不好看。
或许在他嘴里,这粥也是苦的吧。
“明天一早,我得去公司开会,这儿的事情都交给你,可以吗?”
顾垣城小心翼翼的看着余念的脸色,目光中都是试探。
余念自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那纤长的手指轻轻拍了拍他的大腿,表情轻松淡然。
“当然可以。只是……如果你不放心,可以找几个保镖来盯着我。”
“我不会再找人盯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