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垣城的眼底有一闪而逝的错愕。
好像什么地方出了什么错,而他还没来得及把控,一切便都无法挽回了。
阿京出事和他有直接关系吗?
没有。
和他母亲大概也没有直接的关系。
害了阿京的是姜年啊。
顾垣城想要开口解释什么,可望着余念那双悲伤至极的眼眸,那几欲脱口而出的话便全部咽了回去。
“余念。”
他依旧讷讷的叫着她的名字,不过两个字,却带着几丝哀求的味道。
“同样的情况是不会发生在你我身上的,若我是余还,在阿京被毒伤了嗓子的时候,姜年早就没命了。”
时至今日,顾垣城依旧无法理解余还的所作所为。
他爱着的人,在复仇面前要放到第二位,所以被他爱着并不是幸福的事。
如今人没了,再去替已故的人报复,又有什么意义。
她或者的时候都不曾好好对过她。
秦昂很快来了电话,有和鼎信长期合作的外地合作商问讯来了灵堂。
顾垣城要去招待,余念自然是要陪同。
顾董身边的女人是上了新闻了,来的人多多少少都要见一下这位名不见经传的顾太太。
顾家名正言顺的女主人,外面都有各种各样的传闻,大多是夸奖她美貌的。
否则顾董又怎么会藏了这么多年。
余念自然是陪着他去应酬的,只是出乎顾垣城意料的是,余念很快整理了自己的情绪,理智得不像是她。
她擦掉了脸上挂着的泪痕,眼皮和鼻尖都是红的,眼睛微微发肿,看起来便是哭过的。
可这却变成了最好的妆容。
自己的小叔子去世,不哭的才是有问题。
她安静的陪在顾垣城身边,和来访的女宾握手,淡笑,像是顾董身边最是素雅的装饰品。
宾客们来来往往,一拨又一拨。
他们两个人再也没有时间找个没人的地方将刚刚没说完的话说完。
只剩下并肩忙碌。
原来这就是夫妇一体的感觉啊,以前的余念虽然和顾垣城有着那个红本,却从未名正言顺的站在他身边过,那时的他们只恨不得将自己藏进泥土里。
倒是现在,他们并不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却是外界人眼中难得的神仙眷侣。
盛锦的情绪不好,顾垣彻大抵也是。
两个人藏在只有家属能待的内厅,空荡荡的只有他们两个。
香烛燃着,长明灯需要不停的更换内芯。
一扇拉门,门外便是喧嚣、沸腾,门内是极致的绝望、哀伤。
入夜,穆臻和戚申来了。
彼时,顾垣城正在和其他宾客寒暄,只有余念一人在大厅接待。
他们表兄弟二人,代表穆家和戚家送了花篮和祭品,在遗像前行礼,然后并肩走到余念的面前来。
“这样看着,我们家念念倒真是副豪门长媳的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