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猜！”哥舒晓因为被人捏住了双颊，无法咬舌，说话也含糊不清。

“父皇没兴趣猜，”哥舒厉突然柔声道：“小小乖，告诉父皇，你想要什么？哦！瞧父皇都忘了，你现在说不清楚，这样吧，咱爷俩去你母后那里说好不好？”

“王林，去拿个水果来把这逆子的嘴给堵上。”

“是。”王林很快就拿来了一个苹果塞进哥舒晓嘴里，哥舒厉一把扛起哥舒晓，就让人摆驾栖梧宫。

哥舒晓一路上被颠簸得五脏六腑都在痛，偏偏又挣扎不得，眼神凌厉得恨不得化为飞刀在哥舒厉身上戳几个洞。

周晨瑶刚刚从太后那里请完安回来，还未进门，哥舒厉就扛着哥舒晓朝这边走来，周晨瑶顿时变了脸色。

“皇上，你这是要对臣妾的儿子做什么？”

“皇后，这话你问反了，你应该问问你的好儿子，他持剑闯入太极殿，他想对朕做什么？”

“他都已经这样了，你一个做父皇的，有必要跟一个傻儿子计较吗？他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快放开他！”

哥舒厉一把把哥舒晓扔地上，再用内力把他身上的三根银针抽出来，周晨瑶取下嘴里的苹果，然后心疼地将哥舒晓搂紧在怀。

“皇上，臣妾就小小一个孩子了，你就不能放过我们母子吗？”

“皇后，你好像还没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说起来你这肚子还真是个‘金肚子’，怎么从你这肚子里爬出来的，一个个都本事通天呢？从萱儿到小小，一个个都能上天入地、撒豆成兵了。”

最后那句，哥舒厉是大喊出来的。

“母后，对不起，其实这些年，我的傻都是装出来的。”

“什么？”

“姐姐说，我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待父皇百年，这万里江山、祖宗基业都是我的，可是母后，我是真不想要，我一出生就取名晓，晓是什么？一日之际的最开始，象征蓬勃的生机和希望，我若是您和父皇的希望，那我的希望又是什么？凭什么就因为我是宫里唯一的皇子，我就得接受皇位？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有我的理想与抱负，我有我的志向与目标，你们谁也不能决定我的人生，哪怕你们是我的父母。”

“朕从来就没强迫你接受你不喜欢的一切……”。

“你撒谎！”哥舒晓赤红着眼睛站起来，“你若一开始没存让我继承皇位的心思，又怎么会给我取名‘晓’？又怎么会在我出生不到一个时辰就带我上朝？你的种种做法，不就是想要我按照你的想法活着吗？我是这样，姐姐也是这样，说白了我们这些子女，就是你手中的提线木偶，你想把我们打造成你想要的那个样子，姐姐不能让你满意，你就把她流放蜀国，我痴了，傻了，也不能让你满意了，你就想再生一堆孩子让你继续你的打造。”

“这些话，你怎么从来不跟朕说？”说了，或许他们父子间、父女间的关系就不至于弄成现在这样。

“跟你说有用吗？你是谁？冷酷独断、英明神武的靖国皇帝，你决定了的事从来不需要跟谁商量，更不会被谁左右。父皇，你杀了我吧！反正你现在已经有了左慕青这个‘明珠公主’来代替姐姐，有了哥舒冀来代替我，我们姐弟俩对你而言，已是可有……”。

“可无”两字还未说出就被哥舒厉打断，他坚定道：“你们姐弟对朕而言，是不可替代的。”他刚刚在朝堂上说的：楠萱死了还有左慕青，哥舒晓死了还有哥舒冀，这全是因为被哥舒晓今天的逆天之举刺激到了，才口不择言说出的气话。

他封左慕青为“明珠公主”，只是将这个女孩子当成了楠萱的影子，看着她满心欢喜地接受了自己的恩赐，满足了当年在楠萱身上得不到的情绪。至于哥舒冀，他简直失望透顶，已经三岁的男孩子了，爱哭爱闹不说，还爱流鼻涕，爱玩尿和泥巴，哥舒厉天子威重，哥舒冀很怕他，一见到他就怯生生地往惇妃或奶娘的身后躲，如果不是哥舒厉强制让他戒奶，恐怕这会儿了都还在喝奶呢。

每到这时，哥舒厉会想起哥舒晓，两岁在楠萱的教导下开蒙，三天后就会用奶里奶气的声音背诵《三字经》，三岁时还敢拿眼瞪他。一嫡一庶，简直天壤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