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侍郎江中道点点头，表示深以为然：“他的做法并不能说明他已经背叛了朝廷和皇上，‘饱暖思**，贫穷起盗心’，百姓在水深火热之时，只求三餐温饱，可一旦朝廷的救济粮填饱了他们的肚皮，保不准他们就会把矛头都指向皇上了。”

曹默笑了笑，道：“两位大人误会了。在下的意思是，就算他想保护陛下，以他的才能完全可以采取其他方式，犯不着以几个无辜乞丐的命来成全陛下的名声。”

左都御史章子强：“呵呵！今儿个是怎么了？十二岁便手刃亲叔的曹大人几时在乎几个乞丐的命来了？”

站在章子强旁边的大理寺卿令狐顺用胳膊肘碰了他一下，示意他别在对方伤口上撒盐。

作为同僚和好友，几乎没几人不知道曹默的家事的。

曹默十二岁那年，父亲离世，他那禽兽不如的二叔意图侵占家产以及他那刚刚沦为寡妇的母亲，他母亲在抵抗中和二叔的对话让他知道了一个埋藏多年的秘密：他那一直不被母亲所喜，只有他和父亲才疼爱呵护的弟弟，竟是多年前二叔凌辱母亲所生的孽子。

那一年，是他人生大起大落的一年。也是在那一年，他手刃亲叔，带着母亲和弟弟一起逃亡，途中母亲却带着弟弟跳下了万丈深渊。而在官兵的重重包围下，他一人一匕首，刺破二十几人的喉咙，若不是遇上出来狩猎的哥舒厉和哥舒明寒，他的人生在那一年就走到了头。

而曹默的表情依然未变，章子强的话并没有伤到他。

他从不后悔当年的举措。

为了缓和尴尬的气氛，夜少凌开口道：“皇上，微臣觉得此事没有那么简单，冯亮说不定也是一颗被人利用的棋子。只是，他是心甘情愿的被利用，还是被人利用了却浑然不知，这就有待调查了。”

“可不是么，”朱子友冷笑道：“哼！神龙转世？那造谣者何不再直白点，让皇上直接下旨封大皇子做太子？”

经朱子友这么一说，众人恍然大悟：冯亮杀了乞丐，这不就证实了大皇子确实是“神龙”了吗？那么日后，皇上再有其他子嗣，这储君之位也只能是大皇子的，帝王本就是真龙天子，帝王之位不传给“神龙”，那不就是逆天而为么？

那位背后造谣的，端的是好算计！

这样想着，众人渐渐明白为何哥舒厉要带着刚出生的大皇子上太极殿了。

敌在暗我在明，而且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形势于我方大不利，唯有先打草惊蛇，再引蛇出洞，才能化被动为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