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光阵中,白宣躲藏于众人之后,小声抱怨道:“雨丫头哎,平时也没见你多仗义洒脱呀,整日介抠抠索索的,一个大子儿都得掰成两半使,净知道克扣我们司将的军饷干粮了!怎的今日却这般的大方了呢,这长琴是谁,那可是咱们施雨司的顶梁柱!撑天石!咱这七人当中,数他修为最高,最扛打,嘿,你可倒好,三言两语的就把您这台柱子奉献给了洞明星部作主将去啦,且不说长琴平日里待你有多好,你个没良心的把他撒手送人,不知担心,咱就说眼巴前儿的事吧,这仗,没他护着,你怎么打?这是战场,那磕着碰着些是闹着玩的么!”
非折无奈道:“唉,白宣,你怎么现在学的比黎唠叨还唠叨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耳濡目染,近墨者黑,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乎?’”
辛黎恼道:“你个没良心的小非,你才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跟阿雨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缺心少肺,不,是没心没肺!我何时又唠叨过你了,说!”
非折急急讨饶道:“嘻嘻,阿姊最好了,阿姊才不唠叨呢,全大荒的人都唠叨,就阿姊一人最不唠叨啦!”
飞廉手握杀风,道:“没有长琴公子,我便尽力保护老大。”
屏翳叹道:“白宣哪是在说雨老大呀,他说的是他自己,没人保护,他尿了裤子可咋办哩!”
飞廉闻此,答应道:“白寨主,你放心,我也会尽力护着你的。”
白宣怀疑道:“就你?你有那么大本事么?可别一上去自己的小命就先叫人给取走了,那你还拿什么来保护我们,一腔热血还是一片忠魂?”
辛黎看不过眼了,哼道:“人家好心好意的想要来护着你,你不领情,反倒这般的讽刺挖苦于他,依我看,你的良心才是被那汪汪叫的小畜生给叼走了!”
众人在后面悄声的展开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口水大战,其血肉横飞的惨烈程度也绝对不亚于任何一次上古的开天之战,只是,这些却丝毫都没有影响到琉雨施鸢。
琉雨施鸢在看着敌阵,但没有观敌瞭阵,她只是凝目看向了风灵碧的方向。
星旗之下,风灵碧一衣青袍若水,半缕鬓发拂空,言笑晏晏,朗目星华,正与身旁一女将温语密言,颔首而笑。
琉雨施鸢撇了撇嘴,暗自气恼道:“臭疯碰壁,死疯碰壁!还想让我叫你灵碧哥哥,哼,没门!窗户也没有!那是一个什么女的呀,你就猴急猴急的按捺不住了,还跟人家眉目传情!还笑语温存的说悄悄话!有什么悄悄话可说!坏风灵碧,坏风灵碧,坏风灵碧……”
至于,为什么风灵碧不应该跟那女将说笑,她没有深思,更无心去深思。她只是知道,自己的心口里此时就像是灌了一盆子铅水似的,死沉烂沉,死堵烂堵的,压得她窒息难耐,炽火煎怀。
她委屈极了,郁闷极了,真的。
她那么的想着他,念着他,希望他能够出现在她的视线里,虽不知何谓牵肠挂肚,却亦尝怅入眉梢,茶饭不思。可他呢,他竟丝毫不在意她千愁万绪的苦闷心思,还在那里跟女孩儿调情,说笑!简直是可恶至极,可恼至极,没良心至极!白眼狼至极!还有什么至极来着,唉,不管了,反正就是至极的至极!
她的初初心动所点燃的相思的熊熊烈火,就这样,被风灵碧的一个漠然给倾盆泼灭了,哇凉哇凉的,连个烟儿都不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