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淑芬讪笑一声,双手并拢僵直地后退一步,站在角落里忐忑道:“我……我就不上去了。”
其他人也没理她,易未芳一上手贪婪着摸着光滑的扶梯,眼睛放光,四处新奇地瞧着,凑近褚应民悄声道:“这段家是真有钱,寸土寸金,瞧见没有,连扶梯都是上好的檀木!”
褚应民有些烦躁,从刚刚开始就有种危机感,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他嫌弃地看了自己拿不出牌面的妻子一眼,钱钱钱,就知道钱,为了钱脸都不要了!
前面就是褚楚所在的房间,瞿奉停下了,对褚应民做了个请示的动作,褚应民刚一推开门,晃眼看见一个人影骤然扑过来,然后胸口一凉,易未芳本来还在津津有味地看走廊两边的名画,感觉前面的人顿住不动,她推了推挡在前面的老公,不解道:“走啊,愣着干什么?”
褚应民前后摇摆两下,毫无预兆朝前倒了下去。
前后不到十几秒的时间,易未芳脸色从迷茫到震惊再到惊恐,门里面,褚楚鬼魅的身影站在门前,阴测测地看着她,手里还拿着把血淋淋的匕首。
楼下李淑芬额头大汗淋漓,身体战战兢兢靠着墙,试图通过缩小身形减弱自己的存在感,即使低着头,也能明显到那道视线挥之不去的视线,段虞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她,用前所未有认真的视线打量,那黑漆漆的眸子一丝光线也无,像在看一个死人。
打量了良久,段虞收回了视线,李淑芬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正要暗中喘一口气时,段虞低沉的声音又响起了:
“去把门关上。”
李淑芬一震,虽然他没对着自己说话,但她莫名就觉得段虞在吩咐自己,她踉跄地跑去门前,抖着手把门关上,门刚一关上,楼上就传来一声高亢的尖叫,她手一抖,摸着门把的手没放开,只是睁大眼睛往楼上看去。
只见易未芳连滚带爬地冲下楼梯,嘴里嚷嚷着“杀人了!杀人了!”,在经过最后几梯的时候,因为太过慌忙,直接踩空摔下楼梯。
她慌里慌张地爬起来,就看见眼睛边一双曾亮的皮鞋,抬头望去,与段虞睥睨的眼神相对,段虞绅士,俯身要伸手去扶她,看起来很是怜香惜玉:“哎呀呀,夫人怎么这么不小心?”
易未芳惊恐的不能自制,疾往后撤,颤抖的手指着段虞,边哭边道:“你……你……我要去告你!你们杀了人!我老公……”她说着又捂嘴痛哭起来。
段虞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无奈道:“夫人这话就说的不对了,我说人精神不正常,你们非要接人走,何况动手的可是你精神不正常的亲侄女。”
易未芳一哽,说不出话来。
段虞接过董思虎递过来的资料,劈天盖地地洒在易未芳面前,微微侧脸,用略带吃惊的口吻道:“夫人还不知道是谁把你侄女害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吧?不过没关系,你看了这些资料就了解了。”
夹杂着照片的资料在地上散落了一地,全是褚楚五年间在疗养院暗地里的就诊记录,说是就诊,实际上并非脱敏,而是精神强制迫害,无论身体上的还是心灵上的,治疗方案五花八门,残忍手段令人咂舌!
易未芳怎么可能没看过这些,每月这些信息都是固定时间传回褚家老宅。
段虞连连咂舌,蹲下身摇着头心怜道:“真是让人惊讶啊,褚氏旗下的精神病院,却是独独迫害上届董事的遗孤,你说如果把这些资料报出去,你们会不会坐牢?三年八年的?还是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