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啊!”沈望美看着不对,不由大叫。
仙女姐姐是要为她出气么?可是这下手也太狠了!
虽然他有那么一点小气,爱斤斤计较,但她绝对要他死的意思。讨厌归讨厌,真的是罪不至死啊!
白止惜顿了顿,抬眼瞧向她,眼神里忽有了问个冷意,嘴角漾起一丝冷艳笑意。
沈望美心头一凉,很快意识到她可能会错了意,她根本就不是在为她出气,而她也说服不了她。
沈望美本来想要冲上去的,但不知怎地,身子居然软绵绵的动荡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白止惜的匕首往慕容渊胸口刺去。为了不目睹眼前即将发生的惨状,她只好用手捂住了双眼。
“住手!”一个清幽声音由远而近,飘飘荡荡地传来,那声音如突如其来的龙卷风,竟颇具威严。
沈望美心中一喜,意识到那个讨厌的人有救了!
因为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这是与她朝夕相处了八年的师父。
沈望美睁开眼来,果见身旁多了个白袍白发道人,不用看她都知道他还有一双目清澈明亮、炯炯有神的眼睛。这是她师父独有的特征,他的头发往往会给人他很老的让人有一瞬间错觉,但只要看到他的眼睛,就会立马改变这个看法。
“师父!”沈望美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这是重逢的喜悦。原以为下山之后就很难见到了师父,没想到仅隔数日,竟又在这里偶遇了。
那白袍道人没有看她,只微微点了点头。
沈望美又朝白止惜那边望去,只见此时的白止惜手中空空如也,匕首不知去了何处。
不过那人仍是一副安详的样子,紧闭着双眼睡得很沉。外界的一切竟然对他无丝毫影响,如同灵魂被定格隔了绝一般。是否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今儿在这么地方他到鬼门关走一趟?
沈望美不觉皱眉咦了一下。她知道身体有一处可点睡穴,可是她从来都没被人点过,当然也从来没有点过别人,不过此刻倒要祈祷一下,永远都不要被人点了睡穴,不然就真成了任人宰割的死羊。
毛毛跳跳见了白袍道人脸现惊诧,忙奔到面前异口同声道:“尊异,原来你在这啊!”
他怎么也来了凡界,难道也是为了找寻公主?
毛毛跳跳有很长时间不见尊异了,虽然他常常神出鬼没,但从来消失过这么长的时间,她们觉得很古怪,都在猜想这人会去了哪里,不想竟也来了凡界。
白袍道人仍只是点了点头,似乎丝毫也不觉得意外,然后转向白止惜,冷冷道,“好狠心的女人!”
中年道人听到这个声音不由身子一震,立马转过身来。
“是你!”他恨恨地道:“你就是这么多年那个总在暗中破坏我好事的人。”
十年前在王家庄外,他也曾听到这个声音,不过由于当时是夜晚,并没有看清他的容貌。
那天晚上他救一个人,虽然也并未没有对造成什么损失,但他却很希望能记住那个声音。
他的法术造诣对于人类而言也算是数一数二的,而这个人的法术似乎也不弱,是个劲敌。一个人往往对自己的劲敌印象深刻,是以他记住了那个声音。
当转过身,他又再次怔住。他发现了这个人的另一个身份——普济观的观主。
这人很怪,收徒弟的眼光很挑,明明有几千个有模有样富家子任他挑选他不收,偏偏收了个最丑的贫家女。
这也罢了,好好的道观不住,偏偏在一处隐蔽所另外搭个茅草屋住着。更让人奇怪的是,前来欲拜他为师居然怎么找也找不到。
他深居简出,基本很少在从前露面,但那些欲拜师的子弟们似乎对他印象很深,千方百计地想要找出他来。
他很不服气,于是也在知音山最显眼的地方修了座豪华的道观广收徒弟,可是那些来知音山求道的人对这座道观连带他的本人仍是视若无睹,仍想尽办法要引他现身。后来他也收了无数弟子,可是他清楚都是从他那退而求其次而来。
这是这个人在他心中留下的另一个疙瘩。他自己也不怎么回事,意要跟较劲,仿佛与他有着某种解不开的渊源。
“原来是你!”他再次道。他咬牙切齿,“我就不懂了,为何跟我作对的人总是你?”
白袍道人的表情很淡,淡得似乎都要脱离了烟火之气,可是他看着中年道人的眼睛却是深邃的,带着审视地味道。犹如一个古董商看一件奇珍异宝,又如一个长辈看着一个犯错的孩子,即玩味又显得沉痛,然后深深叹叹息一声,十分婉惜道:“为什么?你会变成这个样子?”
中年道人奇怪地看着白袍道人,脑海中闪过无数疑问:难道在段已空白的记忆里,他是认得此人的?那么,他跟他该是何种关系?
中年道人努力在脑海中搜索有关于这个人的记忆,但仍如一张白纸。
“尊域。”跳跳开口了,她看着中年道人,情绪显得有些激动:“你还记得我吗?我是跳跳。”
中年道人茫然地看向她,虽然他什么话也没说,但眼睛已给了答案。他失忆了!
她连失忆的原因都已经猜到了,这必定是强行跨界落下的后果。
这是九尾白狐王国遭难第一次看到他,本来心里有许多话说,比如什么你要这么做?你有什么苦衷?或者别再执迷不悟等。可是看着他这个样子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过了半晌才指着白袍道人道:“他是你的好兄弟尊异,难道你也忘了?”
好兄弟?
中年道人看向白袍道人,脑中顿时一片混乱。
明明最强的敌人,为什么会是兄弟?这是真的么?
中年道人强自镇定下来,朝白止惜喝道:“为什么还不动手?”
只要恢复了记忆,一切就真相大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