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山直到傍晚才回来,姜姜一直在正阳堂等着,一见他回来便忙迎上去。
“白大夫,您回来啦?”姜姜一边小心翼翼地说着一边攥着衣角,眼光到处乱瞟,就是不敢直视白山山。
白山山根本没有在她面前停住,而是直接走进诊室,开始整理药箱和今日出诊的诊籍。他见姜姜也立刻跟了进来,便边忙手中的事边若无其事地问道:“姑娘可是又挑到什么错处了?”
“不是不是!”姜姜赶忙使劲摆手道。
白山山也不接她的话,兀自整理诊籍,好像没有她这个人一般。
姜姜有些尴尬,等了好一会儿也只见他仍自忙自的,便又扭扭捏捏地开口道:“那个,白大夫,昨日之事,是我做得不对,对不起……”姜姜说着说着越来越没底气,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嗯,没事,切磋医术,这都是正常的,我没有怪你。”白山山头也不抬,言语中满是不在乎。
姜姜被他这话堵得无从开口,心下暗道:“这人既不说’我原谅你了‘,也不说’我不原谅你‘,而是说压根没怪过我,那不是倒显得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么?可他这态度,可不像是’没有怪你‘。”
白山山见她杵在一旁良久也不离开,便放下诊籍,客客气气地说道:“姑娘若无其他事,还请先回吧,现在不是看诊时间。”
“啊?”姜姜本在想着要怎么开口,听此倏地回过神来,今天把乔哥哥都请过来了,自然不能辜负了他的好意,不就是面子么?行,忍一时风平浪静!
她这般想着,便马上一改忸怩的态度,走上前谄笑道:“白大夫,是这样的,我经过昨日一事,十分,哦不,二十分仰慕您的医术,所以,想向您请教请教,您看?”
“我不收徒弟。”白山山脱口而出。
“不不不!”姜姜忙摆手,“不一定要是徒弟,只要能跟您习得一二,就非常荣幸了。”
白山山听此,一挑眉,又开始整理诊籍,喜怒不明道:“在下不过一介庸医,姑娘还是另请高明吧。”
完了,他还是记仇!姜姜一阵气馁,但又立马打起精神,不依不饶,“不不不,您是举世无双的神医,是我夜郎自大,先生要是恼我,怎么罚我都好,只要您肯指点我一二。”
“凭什么?”白山山言外之意是他得不到任何好处。
“就凭您是白神医呀!您想啊,我这样的庸医,要是给人诊病那定是害了人家,但如果您能指点我一二,那我也能悬壶济世不是?到时候还不人人都夸您白神医高风亮节,有容乃大?”姜姜向来最会溜须拍马,平时就哄得清净宫一众人教了她不少功夫,现在更是使出了双倍功力。
“哼,花言巧语。”白山山冷哼一声,瞟了她一眼。
与此同时,赵梓嫣走了进来,只见她笑道:“白大哥,你不妨就答应了姜姜姑娘,先前她在门口出言不逊坏你的名声,如若之后众人见她反过来求教于你,定然不证自清,倒也算是她将功补过了。”她嘴上这么说,心中不过是想攀上清净宫罢了。
姜姜听此,便忙使劲附和,一副虔诚的样子。
白山山思量半晌,才道:“好吧,既然梓嫣姑娘都开口了,那你明天就搬到正阳堂来吧。”
“啊?”姜姜一愣,为什么还要住到正阳堂里……
赵梓嫣也是一怔,忙道:“白大哥,这……”
“怎么?梓嫣姑娘觉得不方便么?”白山山佯作不解问道。
“哦不是不是,就是……没,没什么,那我这就去安排,明天姜姜姑娘直接搬过来就是了。”赵梓嫣自是不敢弗了白山山这棵摇钱树的意。
姜姜却仍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直愣愣地傻站着。
白山山见她这幅模样,便马上故作严厉道:“你这样子是何意?我白山山可不轻易教人,你得先通过我的考验才行。考验从明日开始,若有一丝不合我意,马上走人,明白了吗?”
“啊?”姜姜刚想提出质疑,却只见白山山眼神一凛,便赶忙乖乖闭上了嘴。
“明日卯时整,如果没有出现就不用来了。”白山山丢下一句话,也不等姜姜反驳,就快步走出诊室往后堂去了,脸上却略过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笑意。
赵梓嫣也忙跟着他走了出去,留下没回过神来的姜姜,不是吧,卯时?!看来以后有苦日子过了……
姜姜回去收拾好行李,又在掌柜那儿留下给晏乔的信,一夜没睡好,第二天卯时不到就出现在了正阳堂门口。搞什么鬼?还没开门??
姜姜连着拍了好几次门,才有个大娘来开了门。
“姜姜姑娘?”大娘睡眼朦胧地问道。
“是我。”
“跟我来吧。”
大娘带着姜姜一路穿过前堂,将她领进了厨房。“白大夫让你在他起床之前备好早膳。”大娘随手指了指灶台,还不等姜姜接话,就又看着天光,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大概还有三刻钟。”说罢她打了个哈欠便径自走了。
姜姜被晾在厨房,半天没反应过来,这叫什么事啊?!把我当下人使唤了吗?!死庸医,臭庸医!算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忍一个月,不就是做饭吗,这个我可拿手了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