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二人走后，顾长苑才转过身来准备离开。“贤妃娘娘，您等一下！”

顾长苑回头看到张冰雨正向自己跑来，张冰雨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贤妃娘娘，您能不能先别走，我有话想跟您说！”

顾长苑止住了脚步，疑惑道：“张良妃？你这是……”张冰雨生怕她一个转身就走了，连忙道：“贤妃娘娘，今日的事……您……也看到了，我在宫中人微言轻的，想请娘娘庇护。”

顾长苑盯着张冰雨洁白的面孔想确定她是不是在说谎，“张良妃，你实在不用这样的，大家都是妃位，谁也不比谁高贵多少。”她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况且在这宫中只要安分守己，想要平安度日很简单啊！”

张冰雨有些着急，“可是贤妃娘娘……就像今天德妃娘娘那样，我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啊。她还是……还是……”

顾长苑见她急得眼眶都红了，不禁打趣道：“你别哭了，怪难看的。怎么你不去招惹是非，是非还会主动跑到你头上来吗？”

然而，不久后的一件事很快就证明了顾长苑今日之言的错误。事实证明，有些人你不去招惹她，她也会费劲心机地想要除掉你。正如飞来横祸般，躲也躲不掉。

不过现在的顾长苑没有想那么多，她还在为自己切断了一个天真少女变成深宫弃妇的可能而沾沾自喜，甚至一路上她都是心情愉悦的。

终于走走停停地逛到了沉香榭。顾长苑看着自己宫殿上那块朴素的牌匾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唉！怎么人家的宫殿都是又大又气派，到了我这儿反倒是又旧又远的。”

锦蕴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才小声地说道：“娘娘您小点声吧，听说这宫殿是太后娘娘特意赐给您的呢，您瞧瞧这沉香榭里慈宁宫多近啊！”

锦蕴一提醒顾长苑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竟是绕了大半个皇宫才走回来的，不禁若有所思，“太后赐的么？”

正在这时程锦絮突然从殿中出来附在顾长苑耳边说了一句话，吓得顾长苑险些没站稳，摔倒在地。

“你说什么？”

从进入沉香榭起，这是她倒的第三杯茶了。“锦絮，你确定你没听错？今晚真的是……”她感到一阵恶寒，缩了缩身子，“主子，不会错的，今晚是您侍寝。”程锦絮又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

“果然还是逃不掉了吗？”她喃喃自语，如今她一闭眼就会想到萧君陌满脸是血地看着她，眼神十分冷酷，哑着嗓子唤道：“长苑，顾长苑……”他全身毫无温度，只有死气沉沉。“顾长苑，你这是背叛我了吗？”

“没有啊，我没有！”她抱着头痛苦地喊出声，“陌哥哥……对不起……”

她的脑袋磕在桌角上，神智也清醒了几分。她仿佛又看到母亲姚潆紫临死前拉着她的手对她说：“你是我的女儿，你是天下最强的，你不能输……”

是了，她不能辜负姚潆紫对她的嘱托，她的背后有着无数南梁人的鲜血，他们用累累白骨铺成这条不归路，路的尽头，无论有什么妖魔鬼怪，她都不能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