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天寻身份很特殊,他是盟主祁秉封的二子,母亲却是贵为皇室的环雅郡主。祁秉封年轻时才貌双全,与环雅相遇又正是他刚继任盟主最为春风得意之时,两人一见如故,迅速坠入爱河,最后冲破层层阻碍终成眷属,在当时一度传为佳话。
美中不足的是,遇见环雅之前,祁秉封已经娶了表妹姚仪秀并诞下了长子祁襄,也正是因为这段联姻,他得到了东平姚家的支持,在六兄弟之中脱颖而出,得以继任盟主之位。
虽说环雅郡主为和他厮守不惜与家族断绝关系,但她毕竟是当今皇帝表弟的女儿,姚仪秀早在他们谈婚论嫁之前便称病幽居起来,没多久又以问道名义搬进道观,十几年来再未回祁家一次。然而虽走了姚仪秀,二人风光大婚之后没两年,环雅郡主却因难产过世了,留下的孩子便是祁天寻。
或许是因为没有母亲,祁天寻自小性格古怪,虽生得雪玉可爱,但孤僻少言,甚至没人认可他的能力,这个少主之位,似乎更多是因为父亲的情感和母亲的贵重身份。
一个没有实权的少主,和一个庶出的大公子,怎么看都不是和平的组合。
白驹议会事关重大,既然已经来了大公子,那祁天寻是以什么身份来参与,又有着什么打算呢?
高昌意见她久久沉思,便问道:“怎么了?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江流云回过神来,瞪了他一眼:“自作多情!”
“对了,我这次还带了个人来。”高昌意这时才想到,还有人在大堂等着呢。
这时胡狼拿了酒来,高昌意顺手拿走酒坛,口中说道:“谢咯,徒弟。”身形一转向屋外走去。胡狼只觉眼前一花,待转头一看,高昌意已在丈外,一面灌酒一面飞快离开。
“子醇,久等了!”高昌意一进门便热情招呼,好像他才是主人家。他身后的江流云倒是有些惊讶:“叶大公子?你怎么来了?”
“怎么?江小姐不欢迎在下?”叶醇如大多数世家公子一般摇着折扇微笑,这面容气度怎也无法和学女孩走路联系起来。
“叶大哥说笑了,我前两天还向萦寒问起呢,不过萦寒说叶大哥你要坐镇利州,怎么忽然过来了?”叶家这次参与议会的是叶家家主的胞弟叶弘,叶家二把手,江流云也没想到叶醇会突然造访。
“的确是有些事情的,所以才来麻烦流云妹子。”
“那我把萦寒叫来吧。”
叶醇摇摇头:“眼下正事要紧。我想先去见见三叔。”
“叶家内部的事?”江流云也不过问,“叶弘先生住在梅园,我差人带你去。”
叶醇偏偏头道:“也不算什么机密,叶家前些日子收到一封古怪的信件,家父让我拿来看看,问问诸家有没有认得的人。”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封朱红色信件,交给江流云:“妹子你和子纯常年行走江湖,阅历多,可见过这种东西?”
高昌意快手接过,不过摆弄了半天叶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不禁皱眉道:“什么东西?”
“等等。”江流云忽然道。她从高昌意手中拿过信件,翻到背面揭开封漆,靠着信封口的地方便露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图案。
那图案用暗金色描绘,像是炽烈的火焰,又像是棱角尖锐的高塔,扭曲狰狞,隐隐透露着诡异凄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