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正是白玉京现任京主夏侯蕴。
大堂正中一个黑衣男子单膝拜服着,额头出了些许冷汗,小心翼翼的注视着白玉铺就的大堂上男白衣男子的倒影,严谨的汇报着,生怕说错一句话“主上,分部来信,南疆的蛊师已经到了岭城,信中所称南疆此次派出的人员是东罗寨的大护法禾伽与寨主的女儿步青云。”
“提醒他们注意点,此事不宜声张,知晓的人必定越少越好,暗中接应他们。”夏侯蕴的手指不经意的拂着衣袖,纤长茂密的睫毛微遮了眼眸,挡住了思绪。
大堂中的气息越发压抑。
就在黑衣男子被压抑的快窒息时终于开口了“听闻,白杨城一夕之间被灭了满城?”
“这.....”黑衣男子只觉得瞬间自己浑身都是冷汗。
“你怎么看这件事?”堂上男子的声音越发清和。
“回主上,听闻....听闻是南疆的那两个蛊师在白杨城遇到了劲敌,迫不得已...迫不得已....”黑衣男子弓着的身子越发低了。
“不必替她们开脱,左右留着她们还有用处,我不会拿他们怎么样。不过得好生提醒他们,再一再二不再三,这次我们能替她们平息了这件事,却不代表下次还会出手帮他们。”夏侯蕴眼眸微眯,脸上的温雅清和荡然无存,眉目犀利冷锐,男子冻的大堂中的人都低下了头。
“具体是谁可有查清?”
“暂....暂时没有查清。”黑衣男子被这冷气压压的脸都快贴在了地上。
“还不去查。”
“属下这就去。”仿佛听到了赦免自己的旨意,黑衣男子从地上连忙爬了起来,却并没有走出大堂,而是站在了一旁。
“信可送到了?”夏侯蕴看向另外一个黑衣男子,语调又变得轻缓,似不经意语气却满是不容置疑的威仪。
“回主上,送到了。”被他目光点到的黑衣男子走到大堂中间单膝跪地行了一礼,音色有些微颤却并没有先前那人狼狈,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这个出尘的男人会这么胆瑟。
“你说碧幽亭此次会派谁去青云山呢?”
“此事关系碧幽亭命脉,按理应是百善亭亭主薄淳去,可是传闻薄淳离开碧幽亭许久,此事怕是要轮到现任亭主头上。”台下那人虽有些心悸,答话却依旧不慌不忙,说话很有条理。
大堂中诡异的沉默许久。
“涂有酒。”夏侯蕴终是说出了这个名字,只是语气中的柔和让所有听到的人都一怔,只是他并不在意。
眼里闪过一丝迷迭,每夜梦转难眠之际便浮现在眼前的倾城之姿,那张回眸一笑之间,百媚横生的脸。
那是他为了巩固京主之位第一次出去出任务。
“呵,不足为患。”眉间轻挑,嘲弄之色显而易见。
所有人更是一怔,他们京主这么明显的情绪外露,可不常见。
“钟离宴那边....”轻咳两声,敛下自己心中那道不明的情绪又问道。
“回主上,钟离宴那边也处理的差不多了,听闻又进了碧幽亭,只是不知道公孙律己有没有起疑。”堂中的男子有些惊诧他们京主也有外漏情绪的一天,只是他周围压抑的气息却明显消退不少。
夏侯蕴点了点头“钟离宴那件事关系重大,须要小心谨慎,莫要把白玉京牵扯进去。”
“是。属下明白。”男子站起重新站到一旁的队伍中去。
“你们且下去吧,我近些日子要闭关,有事你们知道找谁汇报吧?”夏侯蕴的神情变得严峻,语气却依旧淡雅。
望着大堂中站的七八个黑衣人,都是他的心腹。
“主上有事且放心闭关,我等定不辱命。”大堂中众人皆来到大堂正中整齐的向夏侯蕴行礼。
而夏侯蕴只是点点头,拂袖让他们都下去。
待人都走后,他脸上的笑又变了个样子“小笙。”
“师兄,我在。”一旁的屏风后面出来一个有些单薄的纤细修长身影,长相阴柔神色阴郁。
“小笙安排一下,我近些日子出京。”夏侯蕴笑的温和却邪气,两种笑在他脸上却丝毫不显突兀。
“师兄你...”被唤作小笙的纤长身影一愣,皱眉想制止他。
“白玉京又要有劳你打理了。”而夏侯蕴却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出了大堂。
独留在大堂的人看着汉白玉上自己的倒影,与他消失的衣袖,拳头紧紧握起,他知道他师兄心中有一颗朱砂痣,而那颗朱砂痣却无人知晓。久而久之便成了他的秘密,就算从小无所不谈的他也无法触及。
或许此次他出京没有瞒着他,他便应该识趣的闭嘴了吧。
缓缓松开了紧握的手,淡蓝的衣袖无风自起,眸中冷光流窜“涂有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