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姐说了,少主神功盖世,缠斗起来百里之内寸草不生,那些个胆小的尽数出去避难了,说等着少主与苏姑娘决战结束再回来。”
安景行怒火中烧,被她气得直要吐出一口浊血来。却心知是鹰扬的鬼主意,怨不得她,便耐着性子又问道:
“那我鬼域之内,就寻不出几个胆大的来?你们却不想想,倘使本座败北,连个收尸的也没有?”
陈瑰月不容置否点点头,道:
“有倒是有,大师姐还命人打好了棺材,吩咐了几个胆大的在忘川苑候着。”
“你们!”安景行气结,一手指着对方半晌不知该骂什么才能解了心头之恨,唯有强压着怒火,与人道:
“罢了。先扶本座起来,去亲自问问药神。”
陈瑰月忍俊不禁,当着他的面笑出了声来,却也小心翼翼避开伤处,将他搀扶了起来。倒是那苏锦云见状,不知何处生出了一股劳什子忿忿不平,责道:
“他受了重伤,你怎可如此气他?武林之中人尽皆知,骁瘟乃是鬼面侯钦点的鬼域新主,这便是你等对待主子该遵循的规矩吗!”
正如安景行所言,他这些年总是太宽容了些,纵得一个二个没了规矩,却也自在许多,乐在其中。陈瑰月曾有恩于他,自然熟络一些,平日里牙尖嘴利的他亦不与之计较,这才惯了月神好大一身脾气!
加之这月神乃是鹰扬一手带大,除却秦惊雨,她二人最为亲近。忘川苑的人当然也不敢招惹这小姑奶奶,任打任骂就是了。
哪成想她在鬼域同安景行耍贫嘴,竟让个外人好一通数落!
她侧目瞥了发话的人一眼,冷哼一声道:
“哟,这还有个人啊。我还当是跟了条狗,摇着尾巴要讨剩饭吃。”
苏锦云听得她这般羞辱,愈发不愿让步,一把抽出长剑来,怒道:
“你莫要欺人太甚!”
眼瞧着剑拔弩张,安景行不着痕迹推了陈瑰月一把,将人让在身前,兀自挡了苏锦云剑上的寒光。却还佯作一副无可奈何又可怜兮兮模样,道:
“二位若再逞一时口舌之快,只怕本座将要流血而死了。月神,你可真该把那副棺材带来。”
陈瑰月这才瞧出他确是面无血色,身子发抖,这伤虽不重,亦经不起这般耗着。她抿着唇瓣又恨恨剜了一眼苏锦云,方自顾搀扶着安景行朝忘川苑而去。
然而这苏大小姐并无去意,甚至剑也不曾收了起来。大约她当真以为自己好大本事,仅仅是这一亮剑就吓坏了鬼域的月神,救骁瘟于水火之中。
于是几分喜色爬上眉梢,步伐愈发轻快,紧赶几步追上了那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