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貌?”夏南雁微讶。她的确不知这寻仇干容貌什么事,但神机妙算如白狼,这般说必有他的道理。她便也不催促,耐心等待下文。
白狼仔细将她端详了一番,复摇了摇头,叹道:
“苏锦云为报杀父之仇,曾有心拜在我门下,我也因此与她有过一面之缘。虽说那苏华佝偻龅牙生得丑不忍睹,但他这女儿确是花容月貌,国色天姿,同东樾那雪娘子相比不相上下。你虽有过人之处,但单论容貌,不及她十分之一。如是美人当前,你以为骁瘟流连忘返,又是为了什么?”
雪娘子指的自然是眼下宠冠六宫的段淑妃段妩雪,夏南雁有幸一睹段露斯芳容,已觉惊为天人。然而听旁人道,这段露斯只仗着年少娇俏,若是再倒回几年,正是那段妩雪远嫁中原之时,二人相较,还须得是后者略胜一筹。
她总以为美人出东樾,想不到中原武林之中也有能与之媲美的美人,当真是安楚之幸!
白狼见她非但不怒,眉眼之间甚至还浮上几分欣喜来,全似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由问道:
“你听了这话却不心急吗?骁瘟虽无性命之忧,可若是他见色起意,见异思迁,你又当如何?”
夏南雁只觉好笑,若是来寻仇的人都能令安景行见异思迁,那岂非太饥不择食了些?何况既为夫妻,理应恩爱两不疑,她不是小肚鸡肠的怨妇,自然不会捕风捉影便心生怨怼。
她朝白狼摇了摇头,道:
“我信他。”
白狼闻言起先一怔,旋即忍不住赞道:
“骁瘟得妻如此,也不枉他先前受的那些苦难了。不过,老朽还是劝你一句,永远不要太相信一个人,即便这个人是你的丈夫。骁瘟能接掌鬼域,自有他的过人之处。但你且仔细想想,鬼面侯是何人,何等的暴戾嗜杀,他如何甘心将鬼域交付与一个良善之人?你所见的骁瘟,他仅仅是昭王。”
“前辈。”夏南雁淡淡一笑,“你的用心暴露得太早是不会成事的。这个道理,我想你该比我更清楚。”
白狼一时语塞。
他想自己也错了。
骁瘟面对夏南雁时固然有所隐瞒,他所表现出来的只是昭王的样子。而夏南雁之于鬼域,甚至之于骁瘟,也一样只愿做一个愚蠢迟钝的昭王妃。
这个女人的心思,远比他所见到的,要深沉得多。
且说安景行宁肯爬到鹰扬的忘川苑,也不愿受苏锦云一扶,所幸半道之上正遇见了陈瑰月。这月神瞧了瞧狼狈不堪的骁瘟,复又看了看他身后穷追不舍的苏锦云,浑想不起这二人演得是哪一出好戏来。那寻仇的追着杀人的好言相劝,这杀人的反倒是颇为不知好歹,只自顾踉跄前行。
安景行见她来,终是松了一口气,就地落了座喘息道:
“月神来得正好,且先与本座说说,这鹰扬搞得什么名堂!鬼域之内荒无人烟,这许多的人都去了哪里?”
他这一路走来所见所闻徒有落叶北风,素日里演武的、行路的、伺候秦惊雨那片桃林的人全不见了踪影,鬼域不是鬼域,竟成了一座空城。纵是他想寻个借口摆脱苏锦云,也没有人来递这把台阶。
陈瑰月则自以为有理,煞有介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