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萧堂果然失算,原本成竹在胸,眼下却怔在了原处,不知要作何回应。安景行做足了逆来顺受、愚蠢无能的戏码,就此才真令他不知所措。
不多时他干笑几声,接下虎符来,须臾复搁回了案上,拱手道:
“殿下为尊,理应掌虎符,是末将僭越了。方才献计,只为替殿下分忧,这决断,还得由殿下来做。”
安景行见状终于舒展了眉头,背过身去沉声道:
“小王听闻将军素来与廉王不睦,若此事卷入廉王,只怕对将军不利。”
“殿下英明!”
“方才将军也说,小王听不得、看不得、说不得,那将军如何报与前朝,小王亦不多过问。睿王与廉王同为小王手足,唯恐左右为难,此事,权请将军定夺。”
顾萧堂走后,便是夏南雁领着夏南秋寻来。姐妹二人心事重重,显然听到了些许风吹草动。
夏南秋行至安景行身前,双膝一软竟跪倒,伏地叩首。夏南秋不拦,反而任由她如此,袖手旁观。
“奴婢叩请昭王殿下,彻查真凶!”
安景行俯身去扶,夏南秋却避开他的手,将头埋得更低:
“奴婢叩请昭王殿下!彻查真凶!”
安景行轻叹一声摇摇头,转而踱到门前朝外张望了一番,方才开口:
“秋姑娘想查出真相,要比本王容易得多。”
夏南秋闻言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她眉眼之间依稀是悲恸,却勾起了唇角,道:
“可唯有王爷,能将真相昭告于天下!”
“秋姑娘抬举本王了。”安景行说着,挽起了夏南雁的手,“本王只想与雁儿安度余生,不欲招惹是非。况且这凶手,本王查得,说不得。”
“王爷何出此言?”夏南秋如是问道。
“秋姑娘可知,龙骧将军与我说,襄王之死,可栽赃廉王与睿王。这等欲盖弥彰,姑娘以为是何意?”
“顾……顾将军?”
这太难以置信,简直荒谬!夏南秋常在宫中行走,顾萧堂忠义无双她早有耳闻。她宁信是安景行,不信是顾萧堂。
“并非。”安景行若有所思,继续道:
“顾将军害襄王无益,他肯为此事尽心尽力,必定受人指使。提及廉王、睿王,却无端王、宸王,秋姑娘不觉得可疑么?”
“莫非是端王?”夏南雁脱口而出,安景行却忍俊不禁把她揽在怀中。
话已至此,这傻丫头竟还在猜端王。
他默了片刻,复道:
“秋姑娘当真以为,母后对你与襄王之事,一无所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