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是……”
“并无可是。”陈瑰月起身,将佩剑取来递在夏南雁手中:“我武艺不精未必能对付他,还请王妃亲自动手。”
“他毕竟是军中将士,我如何能害他性命?”夏南雁推脱不愿去,岂料陈瑰月竟不理她,犹自拔下剑鞘去开了门!
来人瞧见这昭王妃手中白刃一道拉开了架势,只当她是要动手,不容分说也拔了刀,作势要往陈瑰月身上砍。夏南雁未及多想,两步上前一剑挑开刀刃,转身间扬臂猛击那家伙脖颈,对方尚来不及道出半个字,煞时毙命,利落干脆。
陈瑰月看在眼里,半晌才沉声道:
“王妃届时几招败在少主手下?”
“我……”夏南雁闻言陡然一惊,旋即低下头如同做错了事的小孩子,忸怩道:
“那时替我长姐试他功夫,确实有所隐瞒。”
安景行与她竹林嬉闹,秦惊雨就在暗中观察,分明一招卸了她的剑不会有假。而今昭王妃出手迅如闪电,仿若还有几分内力傍身,如何会是当日那不堪一击的娇弱女子?
“故而王妃何时才能与我等坦诚相待?”
陈瑰月冷眼而待,全不复平日里那副良善和婉模样。
她原非善类,不过是扮悬壶济世的神仙久了,也当自己是活菩萨了。若何人何事威胁鬼域安危,她的手,亦不曾留过情。
夏南雁自她手中取回剑鞘收了锋刃,又轻轻扯扯她袖口:
“在那之后尽是真话了。”
“真与假空口无凭,王妃好自为之。眼下少主阵前杀敌,我便不与你计较;若动了旁的歪邪心思,我不怕先斩后奏!”
“我与你说了,随你信不信!”夏南雁本来自认理亏,放低了身段央求着。如是被她一激也惯来了脾气,回身自顾走到窗边闷坐,更不管那倒在门前的可怜小将横尸无人收。
陈瑰月同她怄气不假,却不得不了了这些后事,免得给安景行招惹些不必要的麻烦。她拖着那家伙到了楼梯间,一脚便踢了下去。
官驿往来无车马,风沙依旧,寂静依旧。
“秋姑娘,这些时候不见昭王妃,怕是她……不愿来了。”
“不急。”夏南秋起身,自城墙之上远远望了一眼。安景行已然苦战一个时辰了,敌将死伤十余人,眼瞅着无将来战,短兵相接,该要击鼓压城了。
她了然心生一计,一手拍着城上青砖,道:
“我瞧着将士们乏累了,去禀报襄王殿下,开城门给将士们送些水喝。”
“秋姑娘,这……襄王殿下有令,昭王不死,城门不开。”
沈傲哈着腰,听了夏南秋此计立时出了一身冷汗。阵前抗命,无异于自寻死路。
夏南秋闻言一笑,不紧不慢又道:
“你知道有何用?这城外的将士想喝水,就须得开城门,这开城门……”
“须得……杀昭王?”
“不急!”她坐回原处又斟了一杯茶,“再渴上他们一个时辰,等到太阳正毒的时候,昭王就不得不死了。”
沈傲暗自抬眼看了看面前这蛇蝎美人,又瞟了瞟城外大军。
何妨士卒不英勇?
只恐将帅不守城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