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季伯弯着腰坐下,苍老而粗糙的手缓缓掠过梅姨鬓间的银丝,他像个温柔的情人,一下一下帮她梳理着睡散的头发。
梅姨的脸颊仿佛又凹下去一些,眉骨因为消瘦而显得很突兀。
“还记得你演的那个话剧吗?,《一念一生》,你演小朝,那个有些迟钝却心眼儿极好的姑娘。出了村,来到北平,辗转颠簸,尝尽了人世间的心酸和不易,吃了许多苦,仍然不改初心。后来,她遇见了肖海,那个场景,我至今难忘,你呢?你还记得吗?”
几近是满头银丝的梅姨没有反应,但右手的大拇指却反复摩挲着沙发垫。
季伯便接着说下去,“你那双眼睛就好像能说话,它透着你所有的情绪,那个时候,欣喜、惊艳、痴情、癫狂,全部都在你的眼睛里,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演员。可惜你看肖海的眼神,没有爱,我知道,你的痴只是伪装出来的,你爱我,我从你的眼睛里能看出来。”他欣慰地笑了笑。
梅姨忽然发出一声冷哼,眼珠却没有转,仍然定在原位。
季伯皱起眉头,“我只当你是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