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弈澈确实没骗她。
柳家操练场上,满满当当一身红衣的柳家子弟,沈叔亲自教授柳家剑法,心法。
秋婶留在虚妄海探听消息。
“拜见家主。”沈叔察觉到柳安然身上的血玉的气息,回身下拜。
“沈叔不必拘礼。”柳安然连忙上前扶起。
“安然,你真的回来了?我不是在做梦吧?”沈叔一脸难以置信。
“真回来了,那些哨卡,我都拔了。这些人训练的怎样?”
“回来了,回来了好啊,回来了……可算回来了……”沈叔自顾自喃喃的说。
“这些人训练的怎样?”柳安然又问了一遍。
君弈澈道:“不怎样,不能直接上战场”
君弈澈所言非虚。
她无言喟叹。
君家的那些小孩子,还有这里的弟子,她要都管着,她那还有时间修炼?
他知道她忧心什么。
“你用一遍《情迷逐月》,我画成图册让他们修习,你看如何?”
“情迷逐月是快剑流路数,你来得及画吗?”
“我尽量试一试,不然会耽误你的。”
也罢,试试就试试吧。
她剑光流转,尽量放慢速度,他下笔神速,几笔勾出筋骨。
她看着他画的火柴人不禁笑出声,他看了一眼没说什么,依旧涂涂改改。
第二天她枕边多了一本画册,连飘带怎么飘都画了出来,根本想不到它的初稿竟是火柴人。她开始由衷佩服起他的画技来。
走进练功房,他正静静打坐。她拿了个蒲团儿坐下,烈火在皮肤上流转,却不曾伤她分毫,放空身心静静坐着。
空气突然有一丝扭曲。寒气突然加重,柳安然睁眼看向君弈寒。
君弈澈那边并不顺利。寒冰从他指尖开始凝结,坏事儿了,要反噬。
他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体质和她还挺相似的,她身上有六瓣火莲,这是火毒,她可以不用渡劫就能直接飞升,代价是反噬的几率比别人要高得多。
柳家隔代有隐疾,柳安然这一代就是如此。柳安然最像她太爷爷,她太爷爷就是六瓣火莲。一旦反噬,火毒攻心,轻则昏迷不醒,重则被红莲业火烧的尸骨无存,她太爷爷就没能撑住反噬,他的坟是她家祖坟里唯一的衣冠冢。
隐疾,有的能治,有的治不了,比如说柳安然的,她的就治不了。
她当然知道自己修的越快死的也越快。
但她没办法。
柳子墨关于自己家族的遗传病还什么都不知道,柳安然没告诉他。
君弈澈和她刚好相反,冰封到心就宣告着生命的结束。
她下意识的飞身过去,大量生命力涌入,护住心脉,火焰重新燃起,他闭着眼,神情平静,寒气却毫不留情的一寸寸往上蔓延。
就连火焰都阻止不了寒气蔓延吗?
她不信。
“得罪了。”抓住他肩膀上的衣物,往两边一扯,就把他的上半身如同剥玉米一样剥了出来,双掌贴上他雪白的肌肤,火红的真气直接从他心脉灌进。
变故突生。
君弈澈的寒气突然凝成一个漩涡将她的真气绞进去,她惊恐的发现自己根本抽不回手……
意识渐渐模糊,这次丹田的空虚感比上一回传送整个桃花潭的人耗费掉的力量带来的空虚感还要强,强到……几乎感觉不到内丹的存在,不是几乎,是根本!
她的内丹,根本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柳安然唰的一下坐了起来。
“君弈澈呢?”没人回答她。
柳安然走了出来,不对劲,桃花潭还是桃花潭,但不会这么安静,太安静了,连风声也没有。
她御剑而行,行至断魂崖,他看见了君弈澈在和一个姑娘接吻。
好啊,本姑娘几乎耗尽功力救你性命,你居然敢给我和别人花前月下!一股无名怒火直冲头顶,“鬼藤,缚!”两股藤蔓直接将二人缠起高高举在半空中。她现在真想把这两个人扔下断魂崖。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她将君弈澈拉在身边,笑着问道。
“安然!醒醒!初晨!醒醒!柳安然!你快醒过来!”这熟悉的声音来自天外。
柳安然疑惑抬头,突然间,风云突变,天崩地裂。柳安然脚下一空,她抖了一下,睁开眼。
一股冷风袭来,后背拔凉拔凉的。
这才是现实。
刚刚是梦。
对于这个梦境,她记得清清楚楚。
丹田并无异样,内丹还在。
她站在悬崖边,操纵着两股藤蔓,一股缠着沈叔,一股缠着君弈澈,君弈澈刚刚以内力传音她才从梦魇中醒来。
“你刚刚差点就从悬崖上掉下去了。”君弈澈就算被她弄的有点狼狈也依旧能温和的和她说话。
将二人放在地上,收了藤蔓。
“你可真凶啊,我刚醒来要感激你的救命之恩来着,结果你又差点把我杀了。杀我就杀我也不要连累沈叔嘛。”君弈澈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