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雷山的那段日子，我一边盼着日子过得快些，能让我早些行及笄礼。又一面盼着日子慢些，能让我在雷山多待些时日。可无论是盼着快，还是慢，日子并不会为我而前进或者停留，它只会随着自己的节奏悄然无息地流逝着。

及笄那日，清早。

这日我破天荒没有睡懒觉，而是早早爬起，换上蘅娘送给我的“玉生烟”，穿戴整齐去寻子稷。

途径屈师伯的房前，我听见蘅娘的声音悠悠入耳，她道：“只求小王爷能护她一世平安。”

小王爷？是谁？

出于好奇，我按住了推门的手，静静贴在门角偷听。我总觉得他们所商谈的事情与我有关。

“本王要的东西，蘅娘若能给本王。你提出的要求本王自然能做到。”

这熟悉的声音，不是子稷还能是谁的。他是便是蘅娘口中的小王爷么，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蘅娘不知小王爷所说是何物？”蘅娘不紧不慢道。

“长生不老药！”

子稷说完，屋子里便没动静了。良久才听蘅娘笑道：“王爷可是在与蘅娘玩笑！这世间何来的长生不老，当年始皇陛下派遣数人下海瀛洲蓬莱寻求仙药，数岁而不得。这世间众生皆在六道轮回之中，无人逃得过轮回，即便是天子也无法不死不灭。”

只听得子稷笑言：“那是因为他去的是蓬莱瀛洲。而不曾来过这雷山。我幼时便听一游方老道说过，黔东南一带，有一仙山，名唤雷山。雷山中有一千年族群，乃是上古巫族的后裔，世代为守护姜央后代与长生药而生。”

上古巫族？我从不曾听过，姜央我倒是听过，那是苗疆的祖先，为蝶母孵育而出，是他开天创造了苗疆。

子稷的声音又传来，“而我听说蘅娘你便是上古巫族的嫡裔，巫族的天女。”

听完子稷的话蘅娘并未再作答，虽然看不见蘅娘现在的表情，但我也隐约能猜到她此时有多惊讶，就像我惊讶子稷怎么知道这些我都不知道的事情。

“不知还有多少人知道我这上古巫族天女！”蘅娘的声音很平淡，语气亦很平缓，听不出是愤还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