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抬起头,灼灼的视线透过一众官兵落在肖禄身上,心中唯一的想法竟然是:崔珏,你输了,他果然查不出来。
“从周词的掌心,她临死都狠狠地抓着这截布,若是你没有去过河边,为何你的裙子上会少了一块?”
看他如此激愤的样子,大概心中早就有所定论。
周围的村民变得激愤起来,甚至有人往屋内扔菜叶子:
“狼心狗肺,小词怎么就捡了你这样的东西回来?”
“天啊,果然是妖女,早就说了应该赶出去,留在村里就是祸害。”
“可怜了小词,那么好的一个姑娘…”
红衣站在人群的中央,众人的咒骂对她来说,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她只是掐着手指算着,崔珏离开也有一日了,再不来,自己怕是要被这群人就地正法了。
“你说这是她临死都抓着的红布,那么为何当日捞上来,无一人发现?”
红衣转过身,看着激愤的人群:
“无论是这证人,还是这红布,都像是在抓住我之后产生的呢,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们串通好了来陷害我?毕竟从昨日之后,我便被你们关进了柴房,又怎么知道你们如何审讯,如何栽赃?”
她再往前一步,带来一股凛冽的寒风,在这样的夏日里,竟然叫人遍体生寒。
“我怎么看着,像是一个精心设好的局呢?就好像什么都准备好了,就等着我往下跳了一般,且不说人不是我杀的,若真是我杀的,我的衣服被她扯了这么大一块下来,我会不换?再者…”
她眯起眼睛,转过身看着肖禄:
“我这件衣服,材质上乘,在场的各位,若是有谁能从我衣服上扯下一块来,我就承认人是我杀的。”
“好大的口气!”
围观的人群之中,有一名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走了出来,满脸愤愤:
“杀了人还敢口出狂言,我来!”
他走到大堂之中,肖禄没有出声,周围便没有官兵敢阻拦。
红衣笑着,将手中的一截衣袖递给他。
“这位小哥,你可千万别让这我啊~”
她言笑晏晏,笑的明媚,原本怒气冲冲上来的青年捏着手中的这截红布,忽然有些后知后觉的紧张。
他这一下手,这姑娘可就没命了。
若她不是凶手怎么办?
他这恍惚的功夫,红衣忽然便要收回手中的衣袖,他下意识地抓紧,手中的衣服顺滑地不真实。
耳边传来镇民们的咒骂声,他骑虎难下,狠了狠心,捏紧了手中的衣服,心中一遍遍地念着,她就是杀人凶手!他此举是为大义,为了死去的周氏一家啊!
他用力的时候,余光瞟见了红衣的眼神,那是什么样的眼神?
他想起来平日里,朋友看着村口守田的老狗,就是这样蔑视的眼神,一阵恼怒无端上了头,他双手抓着用力一拽,手中的那截布纹丝不动,连一点褶皱都没有留下。
红衣似笑非笑地瞧着他:
“小兄弟,都说了不用让着我~”
“振民,做什么呢,赶紧的,她这么嚣张,一看就是凶手!”
青年的额头上都渗出了不少汗水,他涨红了脸,怎么也说不出自己已经尽全力了。
“振民,松开手,我来。”
红衣与振民同时回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