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下班的时刻,柏文热情至盛地叫道:“羽裳,先别忙赶着回家,我们去白渡桥看看夕阳吧。”
羽裳伫立片刻,她回眸一笑,清澈明莹的眼眸里流露出一阵温煦的柔情,柏文被这双眸子震动了,深深地震动了。
薄暮时分,白渡桥上,人来人往。那一轮夕阳半垂在天际末端,洒下万道红光。那远山远树,都在一片迷蒙之中,像一幅雾蒙蒙的泼墨山水。冬风鼓动了羽裳的衣襟,拂乱了她的长发,她静静地、默默地凝视着这苍茫的暮色,此刻她觉得超然物外,心境空明。伫立持久,羽裳没有说一句话,黄昏的一抹余光,在她额前和鼻梁上镶了一道光亮的金边,看上去轻灵如水,清爽丽人。
“羽裳。”柏文微微地叫道。
柏文注视着这张白皙灵气且清雅的脸庞,那狂热的情愫就在体内迅速地奔窜了起来,他的心脏猛烈而疯狂地跳动着,使人紧张,使人迷乱。柏文没有说话,他只是伸出那一只白净而又宽厚的右手,弯曲着食指,钩拂着羽裳耳边的发丝,他深情款款地盯着羽裳,眼里盛满了无尽的醇醉与缠绵。羽裳知道,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了。难道?真是?此刻她的心跳也不禁加速了起来。那双动人瑟缩的眼睛,对映着一双英气勃勃且肯定而发亮的眸子,她那如诗如梦的眼角流露出一丝爱意与柔蜜。那指尖逐渐划向她的脸庞,柏文紧接着托起了她的下巴,那专注的眼神来来回回地在她眉间眼底仔仔细细地梭巡。顷刻,羽裳的脸上扑上了两朵红霞,她本能地退缩着,垂下头,娇喘微微地说:
“柏文,不要这样。”她的声音好低好幽柔。
“羽裳,我要对你说……”柏文立即拉住了羽裳的手腕。
“哎呦,彭柏文,你还在这跟一个女孩子搅和不清,你把我们韵涵怎么了?”一个声音沧厚,中气十足的中年女人叫道。
柏文一看,是韵涵的母亲,她一身灰黑色的貂毛披风包裹着一身古铜色的樱花绸质旗袍,身材肥肿,面如城墙般白,唇如鲜血般红,看起来妖艳夺目,咄咄逼人。
“崔伯母,什么我把韵涵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