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打开电视,里面已经开始紧急插播新闻。
新闻里的女主持对着话筒在大雪里报道:“全国冷空气南下,形成大范围降雪,请市民减少出行,注意安全……”
忽然门扉被扣响。
她起身向外,只见一个身着斗篷的人站在门外。
那人似乎感受到了娇娘的目光,抬起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掀下了兜帽。
兜帽下一双寒星点漆的眼睛看向娇娘,那一瞬间娇娘仿佛看见他手里托着一方印章似的物件,然后娇娘软软的倒了下去。
电视仍然响着声音。
但是娇娘已经被带走。
她醒来时,先是听见耳边有“滴答滴答”的水声。
如钟乳石上的水滴坠落寒潭。
一声。
两声。
她睁开了眼睛,果然看见石头的山洞穹顶,看见不远处一汪小水潭。
娇娘发现,她是躺在一个巨大的石台上。
这方石台,底部长宽皆五丈余,顶部长宽皆三丈左右,高约三丈。在娇娘目之所及的失态每一个角落,都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
这种东西,娇娘从不识得。
她是修炼的野路子,全靠自己摸索,什么符文阵法全都是她的知识盲区。若是寻常小道士画的东西,她还能靠经验猜出来一二,此等复杂的纹路已经完全是高人所作。
娇娘皱了皱眉。
她从石台上爬了起来,试图从石台上离开的时候却发现,不仅她半步都离不开这个石台,连身上的法力都消散的一干二净。
黑暗里传来一声笑。
低沉悦耳。
这个空间忽然明亮起来,此刻娇娘才发现这个地方和长白山那般洞府完全不同,而是一个金碧辉煌的销金窟。
光滑的石壁凹槽里流动着银色的液体,其中间隔镶嵌着千万颗夜明珠,即使在光明指出也熠熠生辉。
柔软的貂裘铺满了地面,青玉案上摆着各色乐器,金杯玉盏珊瑚都随意的撒落在地,仿佛上一刻还曾有人在此饮宴,娇娘甚至觉得自己闻到了酒香。
酒香?
在这大殿尽头,摆着一张紫玉榻,榻上铺着深紫色的不知名的动物的皮毛,榻上倚靠着一个穿着紫色长袍的男人。
男人戴紫玉冠,举紫金杯,手上戴着一枚紫玉做的扳指。
他有一双冷淡的眼睛,此刻正盯着娇娘。
尽管他刚才已经笑过,但是娇娘根本看不出那双眼睛里有一丝一毫快活的神采。
他仰靠在榻上,饮下杯中最后一点酒,随手将酒杯掷在地上的裘毯上,然后开口道:“你终于醒了。”
娇娘道:“你是谁?”
男人并没有回答她,反而道:“你有没有闻到一阵酒香,是凡人酿出来的葡萄酒的味道?”
娇娘道:“有。”
男人道:“你已经多久没有闻到过酒香了?”
娇娘坐在石台上看着他,忽然笑了出来:“已经很久了,大约有一千年了。”
她慢慢的笑起来。
她在发现自己的奇怪之处的时候,就已经决心坦然的面对面前这个人:“如果我记得不错,从我死以后,就再也没有闻到过凡世间的酒香。”
男人道:“那你现在,是不是很惊喜?”
娇娘颔首:“是的,我很惊喜。”
她抚摸着自己的胸口,叹了一口气:“好像,我忽然有了一颗活生生的心,我又活过来了。”
男人微眯着眼,此刻才淡淡的笑起来:“我找你,已经找了很久。”
娇娘沉吟片刻,才道:“可是,我既不认识您,想来也不曾与您有过什么瓜葛。我又为何出现在这里?”
男人从榻上走了下来。
他如一只鹰一般掠到了石台上面谢娇娘面前,垂首道:“我还没有和你说,我是谁。”
他低沉的笑出来:“我叫卓知之,在很久很久以前,旁人称我少帝。”
“少帝?”谢娇娘重复道。
卓知之道:“是的,我掌管日夜四时,称一句少帝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