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嗣薇仿佛被这一画面惊吓到，整个人向后瑟缩了一下。

谢娇娘挡在她身前，蹙眉看着眼前已经瘫倒在地的男人觉得自己下手并不血腥，口中轻飘飘道：“你要他去死，现在又怕什么呢？”

钟嗣薇闭上眼睛，黑暗之中仍是这男人倒下去的一瞬间。

她连吃肉都没见过牲畜死去的过程，何况是人？可是当这场景反复播放的时候，恐惧、懊悔如同潮水涌上来的时候，情绪中夹杂着一丝快意叫她瑟瑟发抖。

——哥，你没白死，我给你报仇了

谢娇娘就像是听见了她内心的话一样，背对着她道：“满足了？”

她这句话说得过于轻飘，像是随口从红唇之中吐出一口空气，包藏着对人世间爱恨的不屑，软刀子一般扎在钟嗣薇的心上。

钟嗣薇屏住的呼吸终于喘了一口气。

她的目光从男人身上看向谢娇娘：“没有。”

眼泪从她的眼睛里快意的流淌出来，映衬着她拼尽全力才求来的这么一点子正义，以及她必须要继续走下去的开端。

谢娇娘笑了笑。

她漫长的生命中见识过无数人，像钟嗣薇这样的女人却很好。

又脆弱，又坚强。

谢娇娘道：“那你还需要什么，你告诉我？”

钟嗣薇抿着唇角，从茶几上拿起一把水果刀走上前去再度扎到了男人的胸膛上。

刀冲破肉体的一刹那是有阻力的。

血液流淌了出来。

钟嗣薇道：“我们说好，血债血偿。罪魁祸首，必须要像我哥哥一样。”

谢娇娘挑了挑眉：“可以。你哥哥曾经尝过的痛苦，他一点都不会错过。但是现在却不行。”

“为什么？”钟嗣薇诧异道。

“因为我，离不开云州。”谢娇娘道：“你记得吗，你那个人住在京城。按照你的话，住在首都，对吗？那是龙脉汇集之地，别说是我，那里连魍魉主都没有。”

钟嗣薇原本灿灿生辉的眼睛暗淡了下去：“那，那怎么办？”

谢娇娘围着她绕了两圈，手随手一挥将满地鲜血和已经冰凉的尸体抹杀掉。她的眼睛打量着面前这个年轻又漂亮的姑娘：“你很好看。”

钟嗣薇疑惑的看她。

她不明白，眼前这个艳丽又清冷的女子已经是她平生仅见的绝色，为什么还要说自己好看。

然后，她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钟嗣薇后退一步：“你是，你是什么意思？”

谢娇娘道：“有些事情，我做不了，你却可以。尤其是一个像你这样漂亮年轻，又单纯的女孩子。男人的眼光，自古以来就没有变过。”

钟嗣薇道：“我不行的。”

谢娇娘抬手抚上她的脸颊，虽然她并不能感受到钟嗣薇身上的热度，但仍然能体会到她的颤抖。

“我很冷，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