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婆松了松握紧的拳头,笃定的点点头。
易生爹抿着嘴,半晌出声道,“老先生不必顾忌。请老先生入内替彩央施针。若是……请老先生保彩央。”
话音落下,一瞬静寂。
老太医笑着点头,稳婆忙进内室安排。
金针****,瞬间刺疼淹没在下身一阵阵紧缩的痛楚中。
却涌入一股一股无以名状的舒畅力量。
赵彩央努力睁开一道缝。
入眼是老太医端坐身侧的劲松身姿,嘴里被谁塞进两颗药丸,她听见老太医总是含笑的声音,苍老而熨贴,“夫人加把劲,别把力气花在喊叫上。等你能清晰感受到针刺微疼的时候,就听稳婆的口令使力。您和孩子都不会有事。别害怕别刻意,这生孩子就跟换个花样拉屎一样,道理是相通的。”
这样简单粗暴的比喻真的大丈夫吗?
她好像看到齐氏紧张的表情崩坏了。
赵彩央想要捧场大笑,努力睁大一点的眼中,映入老太医凑过来的温和老脸,“夫人别轻易放弃。您受了多少苦,回头老夫就翻倍开黄连和苦参给长史大人补身子,让孩子他爹也尝尝您和孩子有多苦。您说好不好?到时候您可得给老夫撑腰,长史大人冷下脸,可比杜先生让老夫害怕。老夫可不想再受一次疾行的苦。”
老顽童说顽童话。是在激励宽慰她。
赵彩央哑声道,“好。”
她糊着满脸湿汗和咸泪,慢慢扬起的嘴角还挂着晕开的血珠,此刻不再刺目,美艳如夏花。
内室仿佛吹进一阵沁凉微风,紧绷的气氛猛地一松。
老太医起身回厅内,冲不自觉倾身的易生爹含笑点头。
一帘之隔的内室,时间似乎过得比外界慢。
一刻钟过后半个时辰滑过,稳婆的声音从模糊到清晰,从颤声到扬声,易生爹听见一道欣喜的声音,
“开了!快,你们各司其位,对!你过来帮我!”
易生爹抿唇松开绷直的脊背。
院门传来旺旺兴兴的吠叫,紧接着是一阵脚步霍霍越带越大的嘈杂声。
易生爹猛地站起来。
……………………
好吵。
哪个在她生娃的时候抢戏,弄出这么大动静?
赵彩央在心中无力腹诽,尽力集中神智专心去听稳婆的口令,她张大嘴深呼深吸,下身的痛感比方
才更甚,她能明显感觉到暖热渐干,仿佛堵着什么又坠又胀。
她好难受。
赵彩央仰起脖子来,她想要闭眼休息。
耳边嘈杂忽然如潮水般褪去,她只听得见自己粗重的喘息声,稳婆的口令似乎顿了一瞬,随即又有节奏的响起。
赵彩央艰难吞咽一口,抬起脖颈素手本能的用力收紧。
握着她的不是齐氏的手。
没有冷汗干燥温暖。
贴着她掌面的指腹有微微粗砺的薄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