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起始闹孕吐刷过存在感,一直乖乖不闹腾的,贴心的伴着她呢。
每每她睡前给小宝宝念易生的信时,胎动都特别欢快。
现在临盆胎动不见了,她却随着身子越往下沉,越能感受到小宝宝传递给她的安心感。
小宝宝很坚强。
她也没有丝毫惧怕。
赵彩央拉着齐氏的手放到肚子上,笑得甜蜜安稳。
稳婆们却是暗暗皱眉,背着赵彩央,偷偷向易生爹和齐氏禀报,“夫人的肚子大的厉害,摸着却不像双生。又是头胎,恐怕要吃些苦头。”
易生爹和齐氏心头一紧,语气带火,“天天把脉摸肚子,不是一直都说没事!”
稳婆忙道,“夫人身子康健,孩子的脉相也没问题。只是……”
只是揣在肚子里是一回事,临到生出肚子又是另一回事。
准备得再万全,哪个生产的妇人不是一脚搁在鬼门关里闯过来的。
易生爹和齐氏是关心则乱,忙努力镇定下来,安抚稳婆几句,务必仔细看顾。
过了预产期没动静,易生爹搬进了雅源阁,老太医被悄悄请进临着雅源阁的小院子。
人人怕她担心行事不动声色。
赵彩央只装作毫不知情,她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预产期前后偏差应该问题不大。
她摸着肚子偷偷自娱自乐,“乖宝宝,你不会是想等你爹回来再落地吧?娘的老腰快受不住了,你倒是偏心。”
等床前屏风后,矮塌上的齐氏睡沉发出绵长呼吸,赵彩央才轻手轻脚拥被坐起。
齐氏是最担心的。
这几天晚上都很难入睡。
赵彩央扶着床架,挂着被子蹲坐起来,一面注意着齐氏动静,一面慢慢的做半蹲下半起身的动作,心中腹诽:什么美术专业服装设计都是浮云!她当初怎么就不学妇产科?
也不知道每晚坚持起立蹲下对生宝宝有没有用。
再没动静,齐氏和易生爹大概都要疯了。
小宝宝乖了十个多月,临到了却调皮起来!
赵彩央轻轻拍了拍肚子,低声哄小宝宝,“乖,快出来。旺旺兴兴现在不能绕着你转,天天就趴在院门口等着呢。”
等到鬓角出了薄汗赵彩央才停下,做完运动倒头睡死。
也不知睡了多久,耳边仿佛传来晨起鸟叫声,又模糊不清,渐渐被越来越清晰的嘈杂声盖过。
齐氏的声音有些发颤,“快,快挪到草席上。小心点!草灰够不够用?备好的东西都整清楚!拿吃食的人呢!回来没有?”
要生了吗?
赵彩央慢半拍的清醒过来,低头一看,已被挪到产床上,屋内除了齐氏,只有四位稳婆。
门帘撩起,齐氏接过食盒,坐到床边安抚道,“傻孩子,就没见过疼得满身汗还能睡得好好的!你这心……真是宽!来,先吃碗红糖鸡蛋开开胃口,待会儿再用点浓汤熬的米粥,想吃什么小菜只管说。”
“老身就没见过夫人和小主子这样淡定的!”领头的稳婆坐在床尾笑道,“羊水刚破小半会儿,要生下来还早呢。夫人疼了千万别慌别喊,留着力气后头使。”
噗,她把初次阵痛给睡过去了?
赵彩央嘴角抽了抽,看着仍隆起的肚子无言以对,只得化无语为食欲,努力多吃点储存力气。
等她再塞不下吃食,手刚推开嘴边的碗,腹部急缩,比之前任何一波都更强烈更疼痛的阵痛袭来。
齐氏忙丢开碗筷,紧紧握住赵彩央的手,“听稳婆喊话,你公公在外头守着。娘陪着你,娘在里头陪着你。”
赵彩央想笑着点头,嘴唇却不自觉得发颤。
身下湿意更盛,一瞬暖热后一阵痛一阵凉。
赵彩央死咬牙关不想浪费力气,想要配合往下推肚子的手好用力,却听稳婆努力稳着声音道,“羊、羊水好多,好快。产道,产道只开了半指,不够,还不够!”
被齐氏握着的手猛地一紧,掌面满是齐氏手心冷汗。
屋内短暂死寂之后,分散站开的稳婆呼啦涌向床尾。
好像只是一瞬间,五感就模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