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该死,奴才说错了话。”老太监说着,又下狠手扇了自己几巴掌。
“恭送都督。”老太监弯着腰,看着眼前慢慢挪走的紫色衣摆,这才敢抬头看一眼所谓都督的背影。
那人芝兰毓秀的站在那里,身形如松似柏,已经走出了这么远,在看院中的太监们,还有好多刚刚偷偷看过他的脸的人,仍旧没有缓过神来。
老太监轻叹口气,心里是有些不太懂皇帝陛下的审美,为何要对这样一个玉质的人这般残忍。
世人皆知,大央宫中藏着曾经的江湖美人排行榜,第一人,位及九门提督,与陛下关系甚密。
可是世人不知道,这位九门提督,就是原来那位裕王娄子裕。在上一任九门提督马良玉离世之后,便被皇帝安排在了这样一个尴尬的位置上。
皇家子弟,大好前程一夕葬送,不知有多少人在背后心疼感叹,他却跟没事人一般,甚至,好像还甘之如饴。
……
“你们就先把陛下的浴池收拾一下吧,收拾完了就下去吧。”将那些太监们安排好了工作,娄子裕转身便出了帝寝殿,去御膳房领了膳食,便向着勤政殿走去。
勤政殿位于大殿的后身,整个皇宫的正中央,这里由重兵把守着,除了他以外几乎没有人能私自进入勤政殿里窥探皇帝正在干些什么。
娄子裕将膳食一份份拿进殿内,便将殿门关上,自己则绕过屏风,走到了皇帝的案前。
玉案前,一身红色宽松绸裙的娄艳阳脸木木的,看着案上的奏折。发丝松松垮垮的用金带系着,将整张精致灵秀的脸庞露出来,不沾粉黛,却让人移不开眼。
左手翻着奏折,一目十行的看着上面的内容,右手放在宣纸上,将重要的事情记录下来,写完了,不忘在已经看完的奏折上乱画上一笔。
娄子裕在一旁有一瞬间的怔愣,即使已经站在离她最近的地方看了足足五年她的这张脸,可他似乎永远都看不够似的。
世人都说他是什么所谓的天下第一美人,他却总觉得,那是因为世人无缘面见大央皇帝的圣颜,才会人云亦云的认为他长的如何如何好看。
自陛下登基的这五年,她的每天每夜,每时每刻,都有他的见证,眼见着她越来越貌美宛若天人,也眼见着她越来越沉默,麻木,成熟稳重,娄子裕都忍不住在心里叹息,不知这到底算不算好事。
娄子裕正想着,就被娄艳阳随手在奏折上画了一只小猪吸引,忍不住笑出了声。
娄艳阳的笔一顿,一滴朱墨落了下来,在宣纸上晕染出了一个红点。
“滚。”有人打扰了她办公,娄艳阳的脾气似乎很不好,看不见的东西发出“撕拉”一声,娄子裕的深紫色云锦宫袍,立马扯开了一道口子,鲜红的血顺着手臂流了下来,在快要滴在玉案上之前,被娄子裕甩了甩手,甩掉了。
“陛下,中午了,您该用膳了。”娄子裕似乎对伤口丝毫不在意,躬身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