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峦如画，雕栏如玉，大央皇宫中的每一处，都自成一片风景。

往日宁静无声，安静的诡异的大央皇宫，今日难得的有了几分人气，一队队身穿深褐色仕服的年轻男子，脸色惨白着从他们的居所中向着据说是传说中深得皇帝喜爱的近臣九门提督的宫殿走去。

到了那里，已经有不少人静候了，满院子的太监灰白着脸，一排一排像是木头人一般低眉顺眼，弯腰驼背的站在那里，一声不吭，也不敢窃窃私语，各个都像极了惊弓之鸟。

“公公，都督来了。”在门口守着的小太监突然跑上前去，附耳告诉站在首位的老太监一声。

那老太监点了点头，挥挥手，让他退下，仪态万方的上前一步说到。

“进了这宫里，以后，你们可就是这宫里的人了，做事要先惦记着宫里，而不是你们自己。当然，更要记住，这大央，这皇宫，那都是皇上的，皇上让你们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皇上说什么你们就得听着，都知道了吗！”

“是——”众太监长诺道。

老太监点了点头，这才像是刚知道来人了一样，低头弓背的上前见礼。

“奴才见过都督大人，大清早还要劳烦都督前来，实在是奴才的不是。”说着，在自己脸上轻扇了一下，倒是丝毫没有认错的态度。

“无妨，分内之事。”那都督说着，绕过老太监的身子，坐在上首的檀木椅上，半个身子靠在一边的扶手上。

老太监自觉得站在他身后的位置，不远不近的低头说到。

“这是一批新选上来的，识文断字的是左面四排，有些身手的是中间四排，手脚麻利，干惯了脏活累活的，是最右边这些。您看看，给这些孩子们安排个好去处吧。”

老太监尽量挑着好听的话说，但是背后的意思，却是这里的人都心知肚明的，说句不好听的，这里的人的命运，也全都是凭着这位都督的喜好一句话的事。

都督没说话，像是没听见他在说什么，扫视了在场的所有太监们，然后从中间那些有些身手的挑了几个，又从干杂活的里面挑了几个，便停下了。

“你们，轮一下班，在勤政殿和帝寝殿门前站岗吧，”都督指着有身手的那几个说，“你们几个，跟本王走。”都督说着，站起身来，看来是打算走了。

“都督，这”那老太监一愣，看了一眼他挑出来的那几个人，实在看不出来有什么出挑的地方，只是不知道提督是不是故意的，这些被挑出来的似乎相貌都有那么点歪瓜裂枣。

老太监实在是不知他是什么意思，指了指还站在那里的一大群太监，有些不知所措。

“剩下的，你来安排吧。”都督依旧淡淡的，看了眼身后跟着他的人已经就位，抬步就打算走。

“那这些识文断字的呢？都督，这些孩子虽然没有经世之才，但是再如何也是经过了我们筛选出来的，安放在案前也能当个书童使唤使唤啊。”

都督闻言，却是连头都没回一下，但是老太监却突然感觉有一股凉意突然向他涌来。

“陛下案前有本王，不用安排人了。”说着，淡淡的看了老太监一眼，明明没什么意义的一眼，老太监却险些膝盖一软跪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