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怡王司景浩坐在梨木凳上,等了好一会儿,才等来了护国公主司浮生。
他不满地喝了口茶:
“你架子可越来越大了啊!”
“谁让您‘毒死’那么多人了,本宫不还得为您收拾残局吗?”
公主脸上挂着商业笑容。
男子白了她一眼:
“呵!在下不信,公主这么高的功夫人死没死还看不出来······”
你演我也演,来啊,互相伤害啊!
“那怎么能一样?”
公主不以为然,自己倒了杯水,
“您想出去做什么呢?之前不也在宗人院待的好好的······”
司景浩脸色不虞,索性不装了,累:
“与你何干?“
公主转了一下手中的素胚茶杯:
“听说今日是容太妃的下葬之日,您难道想去送她最后一程?”
“喂,那个,我说······”
男子挖了下耳朵。
“你他妈是不是管的太宽了点儿?是不是这几年过得太顺风顺水了,导致你他妈的现在开始飘了!”
公主眉头皱了下,像是不满他的粗俗,不过随即又展眉了:
“可是您不是恨着她的吗?”
她的声音幽幽,像是地狱里恶魔的引诱,要把人心底的阴暗面全都翻出来似的!
“谁他妈说老子不恨那个贱人的!”
司景浩手里的茶杯直接碎了。
“从小就把老子当成邀宠的筹码,何曾对我有过一点点真心的关爱!这叫我如何不恨她!
就算到了地狱里,也依旧不会放过她!”
死都不能释怀的恨意,大抵就是如此了。
公主闭眼沉默了会儿,又睁开。
拉过男子受伤的右手,将他的拳头打开,把碎片一一挑了出来,取出帕子细细包扎:
“那,为什么,还要去看她呢?”
“谁他妈要去,草,靠,我、我只是、只是······”
司景浩说了半天都没说出个子午寅丑来。
“知道啦!”公主叹了口气,“你不用说了,我亲自带二哥去!”
“你······”男子没想到这么容易,他以为还得再闹一会儿呢。
诶?等一下,二、哥?
“谁是你二哥,不要乱叫!”
男子觉得哪儿都不对劲了。
这天明明还没变,怎么突然多了个假妹妹,心塞!
“梳子呢?你放哪儿在?”
公主翻起了他的小柜子和床铺。
司景浩表示他有点方:
“你、你想干吗?靠!”
一说完他就觉得这话特别不对劲!
“找到了!”公主握着一把梳子,挑了缕男子的长发,“你难道想这个样子去见她?”
好吧,是我想太多。
司景浩顿时安静了,乖乖的坐在凳子上让公主给他梳头发。
公主动作很慢,看得出来不怎么熟练。
男子苦着脸,现在还没想明白事情怎么发展到这一步了!
今日太阳怕是西边出来了吧?
“以前小的时候看见二哥的头发,就想要这么梳上一梳,看看是不是真的有这么顺滑!”
公主抚摸他的头发,还低头嗅了嗅。
其实她那时候想的是:这么光滑的头发肯定抹了很多东西!什么精油啊!牛果啊!说不定还有什么人血呢!
当然,这话绝壁不能说!
司景浩浑身紧绷着,不知道怎么接这话。
三公主不到七岁就被先帝送出了宫,两人之间没见过几面。
后来回宫见面的次数倒是多了,二人却成了政敌,多少次想置对方于死地。
对于彼此,对方真的只是假哥哥/妹妹!
“发冠在哪里?”
男子面无表情指了个方向。
公主果然在一个小抽屉里找到了半旧的金冠和发簪。
她挽起他柔顺的长发,用发簪金冠固定好了,才拉他来到铜镜面前:
“我的手艺如何?”
她站在他背后看着镜中人。
“还行。”
司景浩看着镜中的两个人,心中升起了某种荒唐的猜测!
果然!
“所有兄弟姐妹之中,二哥长得最像我!”
公主把胳膊搁在他的肩上,神情慵懒。
司景浩的心中有一万匹草泥马在奔腾!
因为他发现两人还真的挺像的,脸型,眼型,唇型,尤其是鼻子,简直一模一样。就是眼神和唇色不同。
男子从前就知道这个假·三妹·真·政敌长得好看,可从来没往自己身上想过,卧了个槽!
这难道是假妹妹变真妹妹的节奏!
不,他表示他需要再抢救一会儿!
“呵呵——”
公主知道他想偏了。
“二哥的确是容太妃的亲生儿子,我么,的确为先皇后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