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练兵房?”
见柳玉鸢若有所思,周淇说道:“玩笑话而已,旁边还有几处空的厢房,我自是睡在旁侧厢房。”
——
“姐姐……”
周淇走后,柳玉鸢在榻上假寐,听见朱秀的声音,便睁开了眼睛。
“有件事想问姐姐,又怕姐姐责怪。”
柳玉鸢抬手,慵懒地打了个哈欠,说道:“何事?但说无妨。”
朱秀有些扭捏,脸色连着耳珠都有些红,半晌方说道:“姐姐可喜欢那位将军大人?”
柳玉鸢未曾想过朱秀会问这些,便问道:“何故问起此事?”
“难道姐姐不曾动心?”
柳玉鸢摆了摆手,“小孩子哪里懂得什么喜欢,我与他有婚约,即使不曾动心,不曾喜欢,也是要嫁的。天色已晚,舟车劳顿,想必你也累了,还是早些歇息吧。”
——
朱秀走后,柳玉鸢只觉得身体有些异样,便吹了灯,撑着身子坐到床边,抬手放下轻纱帷帐。
不出所料的是,她放下帷帐后没过多久,便有一个黑影破窗而入,手中剑刃在黑夜中泛着寒光。
“周大人千里迢迢的赶来,又在夜晚闯入此处,似乎有些不妥。”
“我来杀你,并无不妥。”
柳玉鸢察觉自己呼吸渐渐变得有些急促,便开始调节气息,随后问道:“她让你来的?”
两人不说话时,屋内安静异常,周潼很快便发现了柳玉鸢的异样。
“她?呵,她不过同你一样,也是个将死之人罢了。”周潼话语中带着不屑。
“哦?那你真是……胆子不小……”柳玉鸢尚未说完,便发觉自指尖涌上一股寒意,逐渐蔓延到全身。
她故作镇定,起身缓缓走到周潼身边,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宋威就在门外看守,只要这里有一点动静,他就会进来,不知……你是否有把握,能打的赢他?”
借着月光,柳玉鸢似乎看到了他那把剑身上刻的纹路,那纹路十分眼熟。
周潼似乎也意识到这一点,不愿与她再做文字游戏,便挥剑刺向柳玉鸢,然而柳玉鸢与他离得近,屋子又无光亮,剑的方向便有失准度。
柳玉鸢回手打碎桌上瓷瓶,将瓷片打了出去,随后不断躲闪周潼的进攻。她深知周潼的招数,在这间有局限的屋子中,他显得并不是很灵活,但力道极大,那瓷片被他用剑一挥斩成两半。
片刻以后,柳玉鸢只觉得寒意蔓延到了心脏,不断压着的那股气息终于涌了出来,她吐出一口鲜血,随即身子便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
“呵,你终于撑不住了。”周潼走到柳玉鸢身边,剑尖在柳玉鸢脸上比划了几下,又说道:“这把剑,我至今共用过,一次是当年杀你父亲,一次是今日杀你。”
柳玉鸢的意识有些模糊,大概她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因寒毒发作而死在周潼手上。
回想自己的一生,不到二十载,父母皆离自己而去,忍辱负重半生,如今终于有机会报仇,却死得如此荒唐……
——
“今夜月色甚美。”
“是啊,朕好久没见过如此月色了,也……好久没同你一起下棋了。”
“父皇说笑了,您若是想下棋,传我一声便是。”
“你啊……”上官洛手中执子,看着棋局,缓缓说道:“整日和廖家小子厮混在一起,朕年纪大了,你也不知道帮朕批些公文。”
上官瑾风淡淡说道:“儿臣岂敢。”
“有什么不敢的,你皇爷爷在世时,就常夸你机敏聪慧,若有你帮朕,朕也能轻松许多。”
“儿臣遵旨。”上官瑾风落下一子,笑了笑,说道:“父皇,您输了。”
——
眼前是熟悉的帷帐,还有旁边正在香炉点香的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