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等很久,我也不打算待很久,我只是你来告诉你你,我应该很快就要去夜阑成亲了,到时候……”
安儒看着秦毓的眼睛,看着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中仿佛有什么碎裂一般,让她居然没有办法把剩下的话说出口。
避风的凉亭显得有些萧索,安儒看着眼前的秦毓,突然觉得迷茫,她有些分不清是前世的一切都只是梦境,还是眼前的这个带着伤痛的人才是虚幻存在。
“昨日广陵问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了你,可我回顾往日,无论如何也不能想到有什么事情,会让你如今对我如此决绝……”
秦毓说着淡淡的笑了下。
“我想总不会那么荒诞的事情,比如,有什么神仙点化,让人看到尚未发生确实未来注定的事情之类……”
秦毓说着抬起眼眸看向安儒,看着她微微颤抖的眼帘,然后缓步走到她的面前,抬起手放在安儒的肩膀,微微垂首,仿佛贴在安儒的耳边一般。
“总不会是如此吧?”
世间如何会有如此荒唐的事情?
“若……若真是有神仙,也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
安儒微微捏紧了双手,她看着面前的男人,看着那双好像温柔又好像冰冷的眼眸,他说话的声音明明极其轻,却仿佛是什么重物压在安儒的心上。
安儒想,如果此时她说“是的”,秦毓怕是会相信的。
这世间,真是有这般荒诞之事。
眼前的女子分明是慌乱了,秦毓一时不知自己心中是何感想。
愤怒?
不甘?
——荒唐!
“呵——”
秦毓笑了笑,他双手按在安儒的肩膀,有些东西说起来也很奇怪,他素来不信鬼神,却几乎没有一丝犹豫的就认可了安儒身上玄乎怪异的举止。
所以曾经有一份未来。
——她曾嫁给他?
——而他伤害她?
因为这些他完全不知道未来将要发生的事?
秦毓恍惚中后退了半步。
他想起之前在皇宫的槐树旁,看到安儒的那一刻,心中莫名的熟悉心痛感,想起之前石桥上,胸口莫名的仓惶感。
确实仿佛,他曾经失去过她。
“呵——”
安儒看着这样的秦毓,不知怎么,胸口又痛了起来。
甚至有一种要把一切都摊开的冲动。
只是话到唇边无数次,安儒最后还是咽下了。
说不说又怎么样呢,结局已然如此,阿爹醒来,阿哥活着,这一世的一切对她来说已是三生有幸,她对秦毓,也早已放下。
执着于过去并不是什么好事。
“我对于你并不重要,我以为秦大人心中抱负,应该不是儿女私情。”
秦毓听着安儒的话,他突然昂首,突然直视向安儒。
“这么说,你已经知道了?”
知道他所谋求,知道……未来的结果。
“既然事已至此,我也不便强求,但是阿儒,不如你告诉我,我会得到想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