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木连忙接了杯热水递给于繁,于繁刚想开口责备,可看到北木满脸的疲惫和担忧,却让她深叹一口气。
顾城和戴影从长廊的另一头走来,两人的脸上皆是寒霜。
“情况如何?”顾城担忧地看着言歌,又看了一眼手术室紧闭的大门。
“左胸的枪伤虽然距离心脏不远,但是没多大问题,问题是右肩上的枪伤,若是处理不好,怕是...”
戴影压低了嗓音,没有再说下去。
顾城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睁开眼,“别让阿歌知道这个消息,留活口了吗?”
“嗯”
顾城眼里闪过阴鹜的光,“别让他死了,有胆来就要有胆体会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小姐似乎知道一些她父母事情”,戴影犹豫了一下,说道。
顾城却丝毫不惊讶,关切的看着言歌,“言父、言母忌日那天,有人在墓园找上她了。”
戴影一愣,那天他和少爷也在,怎么会?
“没事,啊歌还是理智的。”
六年前,他和陈新都以为他们的目标就只是陈新一人。所以陈新想尽办法将言歌赶走,想将她从这件事情里摘除,让他们的视线转移到自己的身上。
从车祸发生的那一天起,陈新就没有停止追查背后的人。明明那么长的时间里,他们有的是机会可以除掉羽翼还未丰满的陈新,可为什么他们要躲了六年,沉寂了六年?而如今言歌一出现,竟然又有所行动?
他们已经除了她的父母,为什么还要追加上什么都不知晓的言歌?
而且,五年的分离时间,足够将两人之间的联系斩断干净。
可是,墓园,电话,五年间不断的暗探......利用无数次的空隙要将那件事透露给言歌。
顾城锁紧了眉头。
这个人似乎足够了解陈新,他等一个机会,一个把能够一举除掉陈新的机会。
而这个世上,陈新永远不可能防备的人就是言歌。
看来,言歌是他的目标,陈新也是他的目标,只是言歌是他手里锋利的飞刀,而陈新则是那个红心靶子。
那么这次的事件是失误?是试探?还是挑衅?
顾城沉下眸子,冷笑着,来吧,看看是猫厉害还是老鼠厉害。
啪嗒,手术室紧闭的大门打开,‘正在手术’的红字也灰暗了下来。
言歌蹭地一下便站了起来,她浑身僵硬,怔忡地看着陈新安静地闭着眼,带着呼吸面罩,躺在病床上,被医生缓缓地推出手术室。
顾城和戴影连忙走了过去,观察陈新的情况。
楚横穿着手术服,带着口罩走在医生团的最末端。
他是这次手术的主刀医生,虽然经历的手术,大大小小,不能说无数但也算这个年纪的医师里多的了,这一场下来喉咙还是有些干渴。
好在除了肩膀之外,陈新的问题不算大,他才得口气喘息,这是新哥中的第几颗弹了?
楚横思考着,看着一群医界大佬上杆子的上前推病床,他瘪嘴地歪头,眨了眨眼睛,暗自吐槽以前也没有见他们那么热情的推其他病人。可是转念一想,也是,毕竟床上躺着的是陈新。
楚横收回目光,余光却撇到一旁站着的瘦削的身影,其他人都围上去了,只有她还呆呆地站在原地。
他好奇地走近她一看,却惊奇地出声,“言歌?”
于繁皱起眉,打量着眼前人,一身手术服,应该是医生,但是她并不记得言歌认识这个人,“你是?”
楚横摘下口罩,见言歌正眼都没有看自己,只是双目通红,目光锁紧向前移动的病床。
他心里感叹,新哥啊新哥,两枪换回心上人也值得了。
“为什么不跟上去看看?”他开口问道。
注意到言歌的目光一暗,楚横接着开口,“手术很顺利,伤口避开了要害,不会有很大问题。”
言歌僵硬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一些,想要往陈新那边走去。
“啊歌”,于繁却不安地拉住了她,在她看来,言歌真的不适合再呆在陈新身边。
言歌看着于繁的不安的神色,冰凉地手覆上于繁拉住自己的手,眼神不再迷离,“啊烦,我想陪着他。”
楚横看到于繁犹豫地放开了自己的手,长舒了口气,“如果你陪在新哥的身边,他会很开心的。”
闻言,言歌终于回过头,眼前的人带着蓝色手术帽子,眉眼清秀,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半晌,她开口,声音沙哑,“谢谢”,说完便跑向人群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