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家已经被看热闹的街坊邻居们围得水泄不通，想挤进去的小董白被一个认识的街坊一把拉住。

“哎，小孩子不要去看。。。”

“发生了什么了？”小董白急切的想知道。

“作孽，小孩子你不懂得的。”

四周的邻居们的窃窃私语还是让小董白明白了。

“老头子赌输了，欠了高利贷要卖儿女了。。。”

“那为什么说是卖小女儿的，怎么大女儿要被带走？”

“大女儿不舍得妹妹受苦。。。”

“作孽，马上要出嫁的年纪了，被卖到那种地方，那再也没有出头的日子了，啧啧。。。”

小董白没有看到大姐被带走时的那个样子，在她幼小的心灵里承受不住那样的场面。但是一直会有一个画面脑补着，大姐看着嚎哭的家人没有一滴眼泪，她好看的杏眼里只有悲悯，只有冷冷的世界。。。

潘家大姐的走就像平静水面上投入了一块石子，在小董白接下来的生活里不断激下一波波涟漪。。。

先是白老秀才的东家，原本是北边某地的官家，因为抗清不力被革职查办了，东家倒了，塾师们也就被遣散了。赋闲的白老秀才本没有积蓄养老，更何况还要贴补女儿白氏，只得远赴他乡再去谋一份教职。

再后来，久病缠身的余觉也还是撒手西去了，沈寿跪在老公身前没有嚎啕，只是瑟瑟发抖，眼泪扑簌簌的掉落下来，那是痛彻心扉的痛。贫贱夫妻的爱情很多本就是来自于彼此的怜悯，那种不忍心的痛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