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陡然凝滞,空气沉重地让人呼吸难闻。
萧绍战也不知想到什么,透过珠光摇晃,视线一点一点落在然霜身上,意义难明地道一句:“怎么又是你?”
然霜心里一惊,几乎扯着季清越,强行跪地。
“皇上饶命。”
萧绍战扫一眼地上蹲着的然君:“你们冲撞一国公主,还惊扰了朕与国师,毁坏邦交礼仪,实在罪大恶极!”
“皇上息怒啊!”她作出惊恐到浑身发抖瑟缩的模样,抖抖索索地道,“季副将心智不足,是以才会冲撞了主子……”低头时,眼神往旁一递。
“父皇,此事与小然子无关。”然君毕竟不想要然霜死,便急急开口分辨,本想把罪责全推到那臭小子身上,可想起然霜的话,她又临时改了话锋,“乃是儿臣看不惯这小子,缠着我的太监不放,所以……”
“简直荒唐!今日是迎接国师的重要日子,岂是你能随意胡闹的时候!”萧绍战语声澹澹,并无很大起伏,但遣词造句,相当严厉,“也不知你母妃如何教导你,成日里舞刀弄枪,四处胡闹!”
唬得然君立刻跪地,不敢再说一句话来辩解。而惠妃在旁,脸色臭的如深水沟,姿容苦的很,跪下就轻轻柔柔地请罪:“陛下息怒,是臣妾教导无方。”
然霜倒挺乐意看到惠妃无辜躺枪,不过现在暗爽,也为时尚早,因为这阴沉皇帝老儿,定然只会拿自己这个眼中钉出火。
果然,惠妃请罪,萧绍战却挥袖一吼:“来人,还不将这太监抓起来,丢进掖庭司!”这是准备只追究她一人的罪责,息事宁人了。
然霜低头诡笑,眼神扫过一直笑的雍容华贵的容凛。收回的时候,似乎在人群熙攘间,触到一对极艳丽,且堆满幸灾乐祸的眸子。
“是!”羽林卫上来两个,一左一右准备将然霜拖走。
奈何还没近身,就被“啪啪啪”几下,打得倒飞出去。
一名羽林卫,还好死不死,偏就贴着萧绍战的脚尖儿,到底捂胸,一口血喷出弧线,污了他脚前的地面。
“娘亲,你们不准碰!”季清越就像好斗的忠犬,双臂伸展拦在身前,还昂起下巴,语气疑似奶声奶气。
“放肆!”这次萧绍战一震衣袖,看来果真动怒,羽林卫齐齐往前踏一步,刀尖密集,对着然霜两人盈盈泛光,似乎准备皇帝一声令下,就准备齐齐往下,将两人搠死!
然霜没好气地狠瞪容凛一眼,还在看戏,准备看到什么时候?
难道人老了,都没有眼力见了?
“来人,给朕……”
容凛终于轻启绯色唇瓣,悠然清音,飘入众人耳中:“且慢,皇上!”
羽林卫本该只听从一国之君的命令,此时不知为何,众羽林卫居然在听见这奇特声音时,便齐齐地服从,顿住自己的动作,险险悬在半空。
萧绍战也果真没有再怒意涛涛,倒是深吸一口气,情绪平静不少。一时,心里很是惊怪。
微旋身,侧首:“国师,您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