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冷沉虎吼,几乎贯侧所有人脑海耳郭。然霜就趁着这声音,风一般上前,右手成爪,痕扣住季清越的手臂。她用一种外人看不出的奇诡巧力,往外一扯。
“啊。”季清越丢开脚,往后退两步,抱着手臂,满面委屈。
然霜眼尾极严厉一扫,瞪的季清越脖子一缩,慢慢就愧疚地低垂头。
那边已然走近了皇帝亲王国师,然霜心底无奈,只能亲自替然君放下因为摆的太高,而骨骼卡住的腿,并一手端着然君手臂,一手扶着对方的腰,轻声细语慰问:“公主,您没事儿吧?”
然君似乎很悲愤很羞耻,缩进双腿,几乎埋进然霜的怀中。
然霜很无奈:“公主,他待我有救命之恩,所以才会摔下断崖,导致失忆成了痴傻。方才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公主能看在奴才的面子上,从轻发落他。”她借着靠近的良机,又快又轻地凑近了耳廓说话。
声音亲热,刻意压得很低沉,还不时地擦过微凉骨肉。
那骨肉不过须臾,竟然又热又红了。
然君宛如小鹿一般的淡黄鹿眼,咕噜噜含羞带怯望她一眼,又羞得低入她的怀中,似乎已经忘记羞耻和疼痛了。
然霜听到她说:“那……那……那你能不能回芳华殿陪着我,往后都不离开……”声音细弱蚊蝇,还不曾话落,就被横刺里一只手打断。
那手不依不饶地躲过季清濯的阻拦,顺利将然霜从地面拉直,旋转着踉跄到一边。
而羞得满面通红的然君,就“啪嗒”的,扑了地。
“清越,陛下面前,不可造次!”
然霜身不由己地被钳进怀里,不由自主地眨巴灵动如水银的眼睛,望着正对面,面色黑的几乎能滴出水来的季清濯。
眼角余光,依稀能扫过一众权贵,各色神采。
“放肆!”几乎隔着毓珠相撞,也难抵挡萧绍战阴沉的面色,薄唇倾吐,掷地有声两个字。
身边的羽林卫闻风而动,黑甲夸嚓夸嚓磨出震天响声,眨眼就将他们包围,唰唰刀剑一低,刀尖迎着日光,闪烁寒光凛凛。
然霜倏然瞳孔就像面对了强光,猛然缩紧成一点,手掌也一同握紧了。
“你走开!你们都走开!”季清越似乎被这刀林剑雨刺激到了,拼命抱着然霜,想要往后退,一手圈着她的胸口肩膀,另一只手宛如驱赶鸡鸭,往外挥动无数次,“不准伤害我娘亲!”
这声娘亲一喊,中气十足地将大家伙迎头炸了个闷雷。只见各个都困惑,震惊,木讷,无言……眼神明明灭灭地盯着然霜和季清越。
然霜垂眸,几乎花费巨大的力气,才能强忍住不将身后人按住狂扁的冲动。鬼他么是你娘亲,老娘现在是太监,成不成?
弟弟御前失仪,乃是杀头大罪。
即便沉稳厚重如季清濯,此刻也浓眉紧皱,嚓一声就跪地,给大祁皇帝求情:“陛下恕罪,吾弟先前出任务之时,不幸坠崖碰坏了头,如今心智如孩童,这才会殿前失仪,还望陛下您能宽恕吾弟。”
萧绍战阴着脸不说话,国师容凛一身端雅清芳,姿容雍贵,站在旁侧只笑着不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