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见我摇头,脸色也不曾变化,还是和方才一样跟着我扯话聊,我见她说的话有趣,和听故事一般,而且回去也没有什么事可做,就坐在挨着大娘的板凳上听她说话。
大娘说她是这家客栈掌柜的堂弟妹,不过自家男人憨笨,在村里守着家中几亩薄田,自己出来镇上在客栈里洗些衣服,补贴点家用,日子过得虽谈不上富裕,但也舒适。
又说到自己没有子嗣,但丈夫一直从未嫌弃,每日傍晚收完农活后,就来接自己。
说到这里的时候,大娘眉眼弯弯,她又接着往下说。
“风里雨里,那么多年从来没有变过。”
说完又叹了口气,“只是不能为他生个孩子。”
但我还是在她眉眼里看见化不开的幸福,我托腮听着她讲着,说她和她丈夫的相识,相知,说她丈夫在他们还未成婚时,在她家屋角种满了山茶花;说他们在给员外家放牛的时候遇到的那场大雨砸在人身上有多痛;说他家亲戚劝他再娶一个时,他脸色黑得像没有星光和月亮的深夜。
大娘嘴角一直带着笑,偶尔会说到自家丈夫有多笨,转而又改口说自家丈夫是最聪明的男人。
“你蹲在这儿干什么。”
身后传来清清冷冷的声音,我回头看去,叶听筝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后面,穿着那身月白长袍,身后渐渐高起的太阳正好被院子东边外墙的大槐树盖遮住,阳光将叶子的影子投到他身上,风吹过时,斑驳的影子微微晃动。